图穷匕见（17）[第3页/共5页]

冰冰冷凉的水晶枕，地上热气腾腾的火盆，两个季候的用物，却在同一时候、一间屋子里见到。包含玉里在内、曾在修勉殿前服侍过的人，对那九幽这类奇特的癖好，早已见怪不怪。

七年时候，这男人竟然已经生得如此模样。

真正可贵的不是慷慨赴死，而是明知活路迷茫，也要在万分艰巨的环境下活下来。

“沐晟。”朱明月又唤了一声，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吧嗒吧嗒掉在他的襟口上，晕开一个个小圆点。

“沐、沐晟。”

玉里闭上眼睛。是的，她早就不是女人了，土司府里的侍婢，只要稍有姿色的，十有八九就被土司老爷采撷过了。可她向来未有过这类感受，她感到惊骇，却无可回避，让她镇静，让她潮湿，让她受宠若惊，又让她从灵魂深处收回颤栗。

那九幽是多么小巧心窍之人，闻言睨下目光，“你甚么意义？你是说，阿都哑他们叛变了我？”

男人没有涓滴回应，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冰冷的地上，风吹动他的衣摆微微掀起，而他温馨得就像是永久地睡去了。

伉俪大难临头都各自飞，何况只是朦昏黄胧有好感的男女。

“是。”乌图赏昂首叩了一下，哈腰退了出去，低垂的脸上一抹笑意忽现忽逝。

“啊――”玉里的惨叫声在暖阁内响起。

玉里本来跪得也不远，一向跪爬上了罗汉床的脚踏，那只轻揉着她脖颈的手，就顺势滑向了她的锁骨。薄薄的短衫圆领，领口还绣着浅绿色的花簇，男人苗条的手指落在她脖颈上佩带着的一串珍珠，然后伸进了衣领里。

“土司老爷一如既往，倒是奴婢分开之前，土司府里遭了大变故，短短时候内，神祭堂风云变幻，几经易主……土司老爷趁着土司夫人离府的短时候内，但是没少下工夫。”但凡是土司府产生的事，事无大小，每隔半月玉里都会写成密函让人送回勐海，但说到前一段的各种事端，玉里不免心生唏嘘。

“老爷，阿都哑几人能将梅罕的尸身送返来，申明他们在后殿那边掘尸的时候，并未碰到伤害。但是他们又死在了后殿……”乌图赏皱着眉，“这岂不是申明，他们是在掘尸以后，再次回到了后殿。可好端端的，他们去那种处所做甚么呢？”

“土司老爷还好吗？”

后殿不但是禁地，在知恋人眼中，也是能不去就不去的处所。

她眼中暴露狂喜。

朱明月之前的猜想没错，当晚凤于绯归去后，公然像甚么都没产生一样，乃至未曾跟沈明琪流露一句，只是在翌日凌晨早夙起了，特地等着奉上门来的玉里。沈明琪起得也很早。等玉里慌镇静张地找到两人住处，向他们俩探听朱明月的下落，跟凤于绯一顿抱怨，又一顿厮磨后，正待分开四周去找找，就被沈明琪扣住了。

方才略抬开端的一瞬，但见榻上男人明艳不成方物，半卧在那边如同一朵妖娆盛开的罂粟花，又如一只素净高傲的孔雀，缓缓吐芳，媚意横生，照得满室皆是融融春意。而身前不远就是一个燃着白腊的火盆，暗香氤氲，透入鼻息，令人不由心旌泛动。

“你如果觉得那只是土司老爷的幸运，可就大错特错了，”男人轻笑着，“为了能在那‘短时候’内一蹴而就，土司老爷前前后后不知铺垫了多少，又破钞了多少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