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空念(2)[第1页/共2页]
旧朝、旧事虽已经告终,她却总有种感受,事情不会这么等闲结束。
朱明月在内心叹了口气,抿唇笑了一下,没有再说甚么。
但愿吧。
姚广孝的话,也一向缭绕在她的耳畔。
像他们这些随藩王戍边的将领,虽曾在都城供职,那里有资格进宫伴宴,只要冬至、万寿节和除夕的大朝会上,偶有机遇瞥一眼昌大而昌大的百官朝觐,却未曾从洪武门走过。今晚的宫筵虽不比大朝会,因是改元永乐以来第一个天子临朝的筵席,也非常昌大,不但是边疆的重臣会奉旨进宫,另有外邦来京朝拜的使臣。
不时还能遇见一些同僚,都跟他客客气气地打号召。那些熟悉的将军俱是鲜衣怒马,银甲烁烁,彼其间一声声中气实足的对话,隔着条街都能听得见。每小我的脸上都弥漫着镇静和高兴。
“爹晓得,你是被之前的事吓坏了,”朱能心疼地叹道,“可那些人毕竟是‘奸佞’。爹爹是个粗人,不懂甚么大事理。但说句不入耳的,或许他们很无辜,他们的亲人朋友很无辜,可新朝初立,皇上也没有体例。”
“你爹说的但是实话,皇上就爱听我说实话。”
文官坐着绿呢或蓝呢的肩舆,武将则骑着高头大马,从四周八方赶往城东的皇宫。马脖子上的銮铃一摇一摇的,声音相称好听,与轿顶上的流苏叮当相映成趣。
红豆在肩舆中间跟着,也被那高兴的氛围所传染,连步子都轻巧了很多。
“都听爹爹的。”
“王爷他不是太祖――”
此时现在,朱明月亦坐在镜台前,任由红豆打扮。
朱明月轻声道:“爹爹,慎言。”
“皇上是皇上,不是太祖爷。”
“那好办啊,”朱能感到很欢畅,很有兴趣地说道,“赶明儿爹就去皇上跟前告个假,或者干脆趁这段时候回趟怀远故乡,修扫一下祖坟。”
朱能心疼地摸着她的头,粗粝的大手带着温热,“天然是你看了中意的。但说句大逆不道的,即便是天家的男人,想娶咱家的女人,也得看配不配得上再说!”
这段日子以来,他早就看出来女儿有苦衷,却不想是想到了这一层。
比及华灯初上,都城的匠人们早已用彩画、丝绸将街道装点得灿艳多彩。因在前半夜打消了宵禁,应天府里的每一条贩子都很热烈,到处锣鼓喧天,花灯光辉。各地的文武百官都接到旨意,官职重些的,早就开端筹办来京赴宴;官职寒微的,则在处所设置香案,依时向都城方向行大礼。
朱明月这般说着,朱能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和顺地说道。
作为有功之臣,朱能甚是与有荣焉。
“也不知将来得是何样的男人,才气娶得咱家的宝贝。”朱能满脸宠嬖,轻叹道。
朱能看着爱女,目光切切。
朱明月抬眸道:“爹爹怎俄然提到了这里?”
“都好了。”
“别家的闺女,到了这个年纪,早已经定了亲。你却连个许配的人家还没……”朱能说到此,内心生出酸楚,“现在我们父女团聚了,朝中的情势也逐步稳定,爹必然要给你找个快意郎君。”
她还从未想过这些。
在功成时,激流勇退,从而换得一个善终。
但十四岁,眼看要到及笄之年,也该嫁人了。
若不能以德服人,便是铁腕强权,只为了安定皇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