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退两难(7)[第1页/共3页]
李景隆脸上的笑容明丽,扶着她搁在桌案上的手,悄悄一弹,“珠儿,我更喜好你唤我‘九江’。”
朱明月怔了怔,才想起这么多年,他的确已将本身弄得申明狼籍。
“你离朝仅仅两个月。”
李景隆瞧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调侃,也是一笑,点头故作无法道:“即便是李某情愿、圣意恩隆,皇后殿下恐怕也不会将爱女下嫁给一个毫无建立的纨绔后辈吧。”
“小国公爷这是求贤若渴,还是春日里泛动了春思?”故此隔着屏风,朗声念出那几句诗,挑逗得她的丫头春情乱动。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李景隆瞧见她涨红的一张俏脸,耳朵都红得仿佛能滴血,眼底的笑意更浓。朱明月轻咳了一声,男人才收回折扇,放过了那娇俏的小婢女,一把拉过来张椅子,慵懒地坐到了雅座里。
这时候,雅间外俄然呈现一抹紫袍丽影,顺着楼梯正缓缓走上二楼来。因这一处是半封闭,门口挡着屏风,只能从屏扇的折缝中看到内里。而那烫金亮紫的烟色在阳光中一掠而过,斯须,便是一道堪比三月春水的嗓音:
寡谋而骄,色厉内荏;纨绔后辈,素不知兵——这些几近是都城中的人对他还算客气的评价。明显是建国功臣李文忠的嫡子,岂料将门犬子,不但声色犬马,庸碌有为,就连让他做些闲职,也是一塌胡涂。特别自他带兵以来,就从未打过败仗。
尾音自两片唇瓣滑落,这少年郎的目光凝神而来,笑容光辉。
李景隆端起桌上那独一一个茶盏,就着她方才喝过的处所,说话就要压口去喝。
缠枝宝相斑纹织锦的深紫色锦袍,彩绣玉带,锦袍的面料还是织“宝相花”纹样的织金锦。这纹饰一度是帝王后妃的公用图案,与蟒龙的图案一样,为官方所禁用。在袖口和襟口烫染的大团紫箩花,更绣有寿字斑纹,熠熠生辉。
朱明月给他倒了一盏茶。眼下朝廷上高低下,都在为迁都之事忙得不成开交,而他贵为皇室贵胄,仍有闲暇特地来茶馆偷闲。
“对酒当歌,人生多少?比方朝露,去日苦多。”
红豆悻悻地说道:“传闻本年的春茶刚到都城,就被人给买走了,剩下的也都给了官家,都吵着让茶商们从速再运一批过来呢。”
朱明月将手中茶盏放下,半晌抬眸,就瞥见那呈现在雅间门口、不请自来的一名紫袍少年郎。
红豆又羞又臊地在原地打转。
“好吧。如何说,你我也曾合作无间,固然吐苦水吧。小爷我权当是积善性善。”李景隆很知心肠说道。
建文元年之前,这位仰仗着乃父权势的贵公子,一向是浑浑噩噩,秉承着李国公留下来的爵位。建文帝即位后,不知何启事一下子甚为重用。当时宫闱殿前,老是能见到他的身影,一袭惹眼的烫金紫色云纹锦袍,清贵俶傥,风骚不羁,不知迷倒了多少怀春宫女。
“蜜斯,这……”
世人多知他是贪恐怕死的无能之辈,卖主求荣,助纣为虐,却不知在建文帝还是皇太孙的时候,李景隆就已经藏身在了太祖爷的麾下。
红豆说完,回身去一侧的红木桌案上取茶点。
红豆禁不住猎奇地探头看了一眼。
多情最是桃花眼。不但是那眼,另有他的人、他的笑,仿佛都氤氲着浅浅的桃花气味。何时见他,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但是四周的统统偏又逃不过他的一双眼睛。皎皎玉颜,比江南女子更清秀几分,笑起来又很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