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马互市(8)[第1页/共3页]
沐晟“嗯”了一声,表示疑问。
驾车的是个身材壮硕的纳西族妇女,闻言拉了拉马缰,让马匹缓下几步。她驾车的伎俩相称稳,朱明月却坐在车辕边上,这下不得不伸手扶了她一下。不由道:“阿曲阿伊,你这是要把我掀下去啊?”
“小女是怕死,但这人间又有谁是不怕死的?”
从窗口投射出去的阳光,在刀鞘和刀身上折射出分歧的光彩。刀鞘是红漆绯色,刀身也是绯红的,刀柄上雕镂着繁复斑纹,薄而锋利的雪刃,刀尖略微上翘,带着敞亮的流光。
就算路上真出甚么事,目标也必然是茶叶和粮草,没有人会去抢被服车。擒贼擒王,起首遭难的又必定是最堂皇的车舆,也就是沐晟的这辆。到时候躲在被服车上的她则偶然候逃命,不会被殃及误杀。
朱明月摩挲着胸前佩带着的一串麝香,很特别的玩意儿,雕镂成花球的形状,别具奇巧,就像这无奇不有的云南。
沐晟道:“它另有个名字,唐时又称‘宝钿’。”
阿曲阿伊攥着缰绳,朝着马匹高“喝”了一声,用胳膊将缰绳拉紧。等朱明月稳铛铛落了地,又扬鞭持续前行。
给她的?
“帕吉美”是纳西语,纳西族人对云英未嫁少女的称呼。朱明月也跟着笑了,然后就听那小校满脸难堪地说道:“但是王爷说,如果蜜斯不听话,王爷不介怀亲身来‘请’。”
“贪恐怕死。”
靠着健壮的车舆的少女,将黑缎面的包头往下扣了扣,遮住大半张脸:“烦劳奉告你家王爷,小女腿脚不济,没体例畴昔。”
朱明月道:“本来朝廷军队并非是分毫不取,早知黔宁王府如此不拘末节,当初不如拿了茶运课额,直接将商队送去边藏,又何必路远迢迢赶赴巴蜀。”她说到此,放动手中茶杯,“何况沈家就是卖茶的。今后小女成为半个当家,还能缺这几口金沱?”
朱明月摘掉头上的缎翎包头,接过来抿了几口,不由得喟叹道:“本来是普洱小金沱。”
久仰其名。
男人含笑道。
“赏你的。”
走在步队最前面的,是擎着玄色大纛的沐家前锋军。有少数马队断后,中间则是步兵,将马帮的步队包抄在中间。等朱明月提着裙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到前面那辆车舆,已经满头是汗。
朱明月回眸看来,倒是那日城南酒楼巧遇李景隆时,他带上楼的那柄标致弯刀。
滚滚的车轮掀起漫天的灰尘,这时畴前面跑来一个头戴厚巾的小校,跑到车前,仰着脖子道:“沈蜜斯,王爷让您畴昔一趟!”
扶着车辕上了车,坐在劈面的男人递了一盏凉茶给她。
有本事阻截商旅,并且行动敏捷到不被四周的官衙发觉,必然有人暗中相帮。既然互市路上的这批货迟早都是囊中物,何必急在这一时。
戴着七星披肩的纳西族妇女咧开嘴笑,操着不甚标准的汉话口音道:“帕吉美,您是玉龙雪山上最斑斓的一朵雪茶花,东巴神会保佑您的!”
厚重的帷帘挂在车顶钩角,暴露内里成摞的布帛,蒙在最上面的是葛布,整排的线穗子跟着车轱轳转动一掀一掀的。头顶上明晃晃的日头,劈面吹来的风凉凉的,异化着红土沙砾的味道。统统都仿佛回到了来云南的路上,骄阳、风沙,另有陌生的官道,道旁寸草不生的盐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