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换皮[第2页/共3页]

连续过了三日，程六郎挖好了坑，种下了第一颗桃树苗儿，无法北风凛冽，那苗儿蔫蔫的，半死不活。

阮小幺嘿嘿笑了笑，“我也只晓得外相、外相罢了……”

“我若退一步，背面还不知多少人虎视眈眈，那里如你说得那般清闲――海阔天空？”他道。

老夫人及两位媳妇儿目瞪口呆。

老夫人又急了，“这天寒地冻的，即便是种也种不活啊！我孙儿怎耐得了这等痛苦！”

阮小幺道：“你前两日不是问我，受过何种困苦么？就是这类。”

未走出两步，听背面老夫人微微衰老的声音道：“李小大夫，且慢！”

程六郎挥退了世人，心境如一潭死水被忽搅得滔天翻浪，不觉便调侃道：“你倒说说，你历经了何种困苦？”

阮小幺背着她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叶晴湖一无所知，只别致盯着她。

阮小幺瞪了她一眼，随人走了。

阮小幺道：“不能退，那就进，劈波斩浪、奋勇向前。如你先前整日整日的忧愁绵软。不退不进，又算得了甚么？大丈夫生在人间，便当有鸿鹄之志，即便不立丰功伟业，也万不能被心魔所扰。我一小女子历经困苦，尚能习得如此豁达。你的处境比我已好太多，为何又不能豁达一些？”

临走时，那堆栈掌柜还与他们依依惜别，非常不舍。也是好好一个摇钱树就这么没了，他不心疼才怪。

她满头黑发被草草梳拢在一边，的确有种蓬头丐面的意味。后颈处血肉恍惚，不堪一看。

种树又能怎的？那李小大夫又讨不到一文钱好处！

她一把捂住他的嘴，关了配房屋门，将人带到一边，悄声道：“你晓得就烂在肚子里，可别向外说！”

阮小幺也趁热打铁，道：“此法用过到一月，即当有效。一月之期也不算长，老夫人无妨让程公子一试。”

“这……莫非除了此法，真就再没了别的体例？”白叟感喟，道：“六郎是我的心头肉，那能让他遭那很多罪！”

叶晴湖此回看她就像看甚么希奇之物普通。道：“傍门左道你倒学得不错。”

本来楼台小榭、曲水流觞已被铲为了一片高山，以便他脱手栽树。正挖坑的那少年身形肥胖，有力挥着金锄头，气喘吁吁。

程六郎其间几近不发一言，先不过觉得阮小幺是又一个来坑蒙诱骗的庸医，后听她如此一说，却倒有些利诱。

他依言前去，走过两处小径，过了掩蔽的影壁，便见了几楹廊屋，青灰墙身，瓦顶浅碧，在仓促流水、片片假山当中极是诗情画意。

“嘶……好疼……”阮小幺额上生了细精密密的汗珠，终究睁了眼，衰弱笑道：“吓到你了？实在也不如何疼，麻沸散都见效了的……”

程公子玉白的面上沾着道灰泥，道：“我不信你。”

这招实在是过分乖张，阮小幺顺其天然地被老夫人付与了重望，并留在了府里。连同叶晴湖与柳儿也被接了来。一并打扫了配房，请几位住下。

“胡不胡说你自个儿内心头清楚，与我争甚么？”她闲倚着雕栏，道：“前人有言，‘试问闲愁都多少，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伤春悲秋之愁，本就是闲出来的。程公子何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