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民国二十一年(1932)[第6页/共17页]
1932年,是持续内忧内乱的一年,也是北平知识分子“对峙独立发言”的一年。
屋角斜晖应似旧,隔墙犹见马缨花。
写旧体诗,成为俞平伯自娱、抒发感情、张扬本性的首要情势。“文明大反动”初,他在老君堂的“古槐书屋”被占,被挤到安排刻书雕版的别院小屋居住。他写了一首诗:
特别是6月18日信中所说:
他在《半农杂文》中说:
一高傲门撄中怒,赵家楼焰已腾空。
父俞陛云,晚清探花,也是饱学之士。母许之仙,是清朝松江府知府许祐的女儿,也精通诗文。俞平伯自幼从母读经籍,九岁入塾从师学古文。后又入姑苏平江中学,乙卯年(1915)秋,十六岁的俞平伯考入北京大学文学系。百口迁入北京,居北京大学后垣毗邻的东华门箭杆胡同。两年后,陈独秀携《新青年》也租住该胡同。
鲁迅先生不堪感慨地说过:“旧朋云散尽,余亦等轻尘。”光阴淘人,特别未曾叱咤亦未曾显赫的人,于人间,如同仓促过客。比如刘半农,连各种文学史都轻描淡写,更何况当下追逐滚滚尘凡的年青人,即便文学系的大门生,或只知他曾与钱玄同客串,演过一出《复王敬轩书》双簧,痛驳国粹派的那段嘉话罢了。或顶多看过胡风写的《五四期间的一面镜子》,说刘半农是“浅显的战役主义”者,有一种不当协的硬汉精力,“始终没有分开所谓‘实事求是’的精力”。
玄月十五日
章太炎致钱玄同的信函中,有的还反应当时的政治情势,如辛亥反动后章太炎因反袁世凯称帝,被囚北京。1914年8月19日,写信给钱玄同称:“知弟近甚郁郁,仆亦不甚镇静,何不相过一谈。”抗日战役发作,章太炎以赴京讲学为名,促少帅张学良抗日。讲学时,钱玄划一弟子或为翻译,或代写板书,或递茶送水。章太炎暮年持续讲学,建立出版《制言》杂志,钱玄划一主动参与。最令章太炎欢畅的是,钱玄同、吴承仕为他编印《章氏丛书续编》。章太炎亲身作跋,跋中对钱、吴奖饰有加:“吴兴钱夏,前为余写《小学答问》……忽忽二十余岁,又为余书是《考》。时势迁蜕,今兹学者能识正篆者渐希,因而降从开成石经,去其泰甚,勒成一编,斯亦酌古准今,得此中道者。”章太炎归天,钱玄同为教员作一副长联为挽联,并与同门为恩师在孔德黉舍会堂开悲悼会。
滞北最悲伤,倭难竟成千古恨;
1986年1月20日,八十七岁的俞平伯,已满头白发。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讨所为他处置学术活动六十五周年,停止了昌大的庆贺会。社科院院长胡绳在致辞中,称俞平伯是有进献的爱国粹者,他的“红学”研讨具有开辟性,获得了严峻成绩。1954年对俞平伯的政治攻讦是不精确的。那次政治围攻,从精力上伤害了俞平伯,在学术界产生了不良影响。
荆扉半启遥遥见,见得青灯略坐姿。
钱玄同将这些信函,依时序装裱成册,说明从何地寄往那边。此中四十封是会商学术的,八封系论时政,余下十一封,乃为家常闲事。从这些信中,我们可知钱玄同求知若渴,好学不辍,教员章太炎诲人不倦,有问必答,钱玄同窗业大进。
质疑是一种科学态度。《汉书·陈遵传》说:“竦(张竦)居贫,无来宾,时有功德者从之质疑问事,论道经籍罢了。”现在对钱玄同的质疑,已非“论道经籍”,而是关乎他的晚节,是以须究竟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