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投石问路[第2页/共3页]

李群面露难色：“师父，这咋瞒啊，城里都传开了。”

都在道上混，谁没个点背犯冲的时候？

“能记着那人长甚么样吗？”

如果风声太紧，或是失主的权势太大，张九爷衡量两天，没准还会派人把东西偷摸送归去。

他点头承诺了，才气做买卖赚米，他如果不承诺，就算来的是条龙，也得老诚恳实盘着。

张九爷三十多岁，秃眉毛，一双枣核似的小眼睛，十根手指，又细又长，到哪儿都笑呵呵的，谁也不获咎。

何力山乜了一眼李群身边的大红脸：“二强，你咋回事？”

别人掉毛，是掉头发，他倒好，浑身高低的毛都掉。

传闻他看人先看鞋，由下往上，就这么瞅一眼，就晓得人家的钱包放在哪个兜里，一走一过，顺手牵羊，神不知鬼不觉，道上的人无不平气。

这也是端方！

以是说，人在江湖，相互便利。

一问一答，对上了，道上的佛爷多数都会分开。

常言道，江湖后代是一家。

这也不怪他。

“我们跟你一起去！”

当然，如果外来的佛爷手头紧，九爷又不让他做买卖，那么，作为本地的瓢把子，对方的衣食住行，过路川资，都得由他包圆。

所谓“升点”，就是投石问路。

二强打了个激灵，忙说：“师父，本来我已经逮着那小子了，可不晓得咋回事，俄然感觉后脖颈子一麻，然后就晕倒了，刚要缓过来，又让那小子踹了一脚。”

全城的大贼小贼，不管偷了甚么东西，都得先搁他这放着，缓几天，等风声过了，才气吐扣销赃，九爷按例抽个两三成才算拉倒。

“是个小孩儿？”何力山竖起眉毛，冷哼一声，“废料！”

何力山冲他抱拳：“九爷，合吾！”

沉吟了一声，何力山问：“那俩佛爷，真就没升点儿？”

可自打洋人带来了火车、轮船、枪炮，镖行的买卖就越来越难做了，很多年青的镖师技艺不错，却没机遇“上道儿”押镖，只能接看家护院的活儿。

可明天夜里那俩佛爷，坏了这份端方，说是偷王宅，实在明摆着就是打长风镖局的脸。

石子儿落地，“啪嗒”一声响。

长风镖局在辽阳，蔓儿响，把式硬，远近的佛爷、胡子见了，都要让三分薄面，久而久之，这些年青的后辈，不免有所懒惰。

张九爷这名号叫得开，是因为他本名叫张久业，传着传着，说秃噜了嘴，就变成了张九爷。

何力山扭头打了个号召：“唐掌柜，开个雅间，我们哥俩唠会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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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钱了，好说好筹议，看家的护院没准会主动帮扶一把。

何力山心道，会使暗青子，那大抵不是个空子。

张九爷跟何力山互让了两回，最后并着肩膀，直接上了二楼雅间。

长风镖局，议事厅内。

张九爷因为职业启事，特爱凑热烈，每天下午，必定在十字路口那块待着，不是在茶社，就是在饭店。

乱世当道，各地的胡子越来越多，对镖局而言，本应是买卖畅旺的时候。

不管是名家朴重，还是邪门歪道，往上倒十八辈，都是师出同门。

张九爷从没干过劫富济贫的事儿，但对待同业，他向来仗义疏财，从不含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