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秦王谋(3)[第1页/共4页]

芈月听了，稍稍放心。

屈原点头叹道：“唉，我们都藐视了这个秦王，他当初因为反对商君变法而被秦孝公放逐，太傅也受劓刑。他继位今后车裂商鞅，我们还觉得他会拔除商君之法，秦国必会因新法旧法瓜代而堕入动乱，哪晓得他杀商君却不废其法，秦国在他的铁腕之下十余年就蒸蒸日上，看起来今后各国当中，只要秦国会因为变法而日趋强大。”

屈原看了看芈月，又看了看黄歇，心中已经有些明白，点头道：“我亦知你们的意义了……”

芈月奇道：“列都城重赏军功，师兄何故忧愁？”

“天降霸星，出世于楚，横扫六国，称霸天下。”屈原长叹一声道：“老夫畴前都未曾信过这些神道之言，但是，九公主她的脾气，比谁都像先王当年啊。莫非说唐昧的话会是真的？”

屈原回过神来，看着芈月，勉强笑道：“没甚么。”

黄歇叹道：“看来秦人其志不小。”

芈月接了粔籹，追了两步，拉住黄歇的袖子，道：“师兄，你去哪儿啊，如何不等等我？”

黄歇点头道：“这不一样，各国重赏军功，领军之人却无不是封臣世爵，幼回礼法庭训，晓得礼乐书数，办理庶政，便无不成。秦人嘉奖军功，倒是底层小卒只要杀人有功，便可得高爵，理庶政，我实为不能附和。甲士上阵杀敌，与管理国度是两回事，以杀伐之人任国之要职，必会以杀伐手腕治国，那就会导致暴力治政，不恤民情，将来必会激起民变。秦人之法，当不能悠长。”

黄歇却道：“夫子莫非是怕令尹猜忌，影响朝堂。”见屈原不语，觉得本身已经得知启事，却仍劝道：“但是夫子，您要推行新政，获咎人是在所不免的——”

秦王驷俄然大笑起来。

黄歇尽力不去看她，耳根倒是越来越红，只尽力端出严厉的模样来，道：“方才秦王之图谋，我当禀报夫子。”他看了芈月一眼，游移一下，又道：“包含……包含那日七公主在各国使臣馆舍之事，你说，要禀与夫子吗？”

芈月心头一痛，俄然想到了吴起、想到了商鞅，道：“夫子，你这又何必……”

黄歇却沉默半晌，才道：“夫子之虑，弟子已经明白，但，如果人才流失，岂不成惜。夫子不能招门客，可弟子却可与游士交友，夫子觉得如何？”

芈月倒是一撇嘴，笑道：“有甚么可想的，商君变法也不过就是些老调重弹，效仿吴起变法嘛，不过就是废世官世禄、嘉奖军功、鼓励耕作、设立郡县这些，只不过东方各国封臣势大难成，秦国封臣势弱，以是易成罢了。”

且不与秦王驷如何与张仪一见仍旧，这边黄歇与芈月走出酒坊，两人对望一眼，皆知对方苦衷。

芈月笑了。

芈月伸手接了，却笑盈盈地看着黄歇：“多谢师兄。”

芈月此时也明白了，却只感觉痛心，叫道：“夫子……”

屈原听了此意，方缓缓点头正欲说话时，芈月却吃紧插嘴道：“师兄之言，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说到最后一句，黄歇俄然了屈原的意义，叫了一声：“夫子——”却没有再说下去，他看向屈原的神情变得更加崇拜，却也不免有些黯然。

黄歇见她闷闷不乐，更是心疼，此时两人正走在长街上，俄然见着一个店铺在卖着粔籹蜜饵，当下忙去买了几枚粔籹，那原是用蜜和米面加油煎而成，吃起来又甜又酥，是芈月夙来喜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