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楚王殇(1)[第4页/共5页]

当夜抱着郑姬的时候，却俄然间想到阿谁绿衣女子来，情动之处，格外有了兴趣，惹得得郑姬娇喘连连，轻嗔薄怨。

这三个月，在小公主芈月的眼中，冗长到可骇。

先王奉庙，诸人回宫。

凡丧，天子七月而葬，诸侯蒲月而葬。蒲月以后，终究到了威王入陵之时。

这和氏璧原是先王所佩之物，因八公主芈月抱病，便赐与她佩带压惊。此时威厥后取，莒姬亦是不敢不遵。

楚威王的葬礼，更是上有遗诏，要废人殉用人俑，除此以外，皆依仪礼一一停止，直至石门落下，方封土，三奠酒，举哀，于陵前焚先王所用卤簿仪仗。

太子槐唯唯称是，退了出来。

她听着身后姬妾们也在大哭，她仿佛都明白，这些人的哭，那种哀思和绝望，绝对是多于她的。不是她们对阿谁死去的人爱多于她，而更多的是哭她们将来的有望吧。想到这里，楚威后哀痛的心中，油然也升起一些称心来。

三月服衰，直将楚威王送入墓室，但见白茫茫一片，似天与地都作素色。

小公主芈月固然性子聪明，却毕竟只是个孩子，更兼病得昏昏沉沉，威王殡天，她本已经悲伤不已，这又是她父王给她的念想，如何会肯被人拿走。一个小孩子家又何曾晓得这般庞大的事情，女葵劝了半天，见她只是不肯，寺人析等不得，径直出去了，劈脸就问道：“和氏璧安在？”

芈月站在人群，看着楚王的梓宫进入石门，然后是诸臣奉册宝入，奉九鼎八簋等礼器入、奉整套的编钟编罄等乐器入、奉楚王平常所用之各式敦盏豆盉等诸色酒器食器入，直至最后，则是一排排的侍人俑、乐人俑、兵俑、马俑、车俑等近百具陶俑顺次送入，又稀有百兵戈、弓箭等皆送入石门一一摆放，又宰杀牛羊三牲而祭，便如楚王于地下，也当如生前普通，享用诸般酒食礼乐，更有侍人乐人奉侍，兵马拥卫。

自此太子槐开端正式监国，一边侍疾一边代为措置国事。

一回到宫中，莒姬便直直地倒下了。她多年来身为宠妃也是娇生惯养，这长达一年的侍病、守灵，晚夜又是一夜未曾安睡，凌晨起家，来回步行了数十里送灵，不是走就是跪，足足折腾了一天，早已经累得不可。又加上梓宫奉安，她最怕的一件事终究告终，这一向提着的精气神一松下来，便再也支撑不住了。

很久，王后率先一声悲号道：“大王——”

但是周室式微以来，诸侯交战数百年间，不晓得多少性命填了战役这个无底洞，一方面不交战无以卫国，另一方面壮丁皆上了疆场，则郊野荒废无人耕作，这类人手越来越有限的环境之下，再将性命送去无谓的殉葬，则已经变成过分豪侈的行动。

若依周礼，君王入葬，当以人殉。墨子曾言道：“天子杀殉，众者数百，寡者数十；将军大夫杀殉，众者数十，寡者数人。舆马歌女皆具……”昔年吴王阖闾为幼女之死，差遣万报酬之殉葬。

到了回廊却与一个女子劈面相遇，见那绿衣女子忙退到侧边低首敛眉地施礼，细声细气隧道：“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