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楚王殇(1)[第3页/共5页]

几个小内侍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按住芈月，寺人析这才脱脱手来，见虎口几个牙印，深得见到血来。

固然先王临终前亲身下了旨意，不设人殉，但是以“慕先王恩德，志愿殉死”的名义在后宫悄悄弄死几个女子，又有谁会替她们出头，又有谁会管她们的死活。

凡丧，天子七月而葬，诸侯蒲月而葬。蒲月以后，终究到了威王入陵之时。

太子槐唯唯称是，退了出来。

王后恰是绝经之时，又因在闭门思过，脾气更是暴燥，幸得天真烂漫的公主姝日日相伴，冲淡愁思。她年青时颇受楚王商恩宠，兼性子好胜，主管后宫事事把持，是以宗子槐和已出嫁的长女多由傅姆顾问。到公主姝的时候，她渐为得宠，放在女儿身上的时候精力倒是多了些，与幼女的豪情尤不能与其别人比拟。

这和氏璧原是先王所佩之物，因八公主芈月抱病，便赐与她佩带压惊。此时威厥后取，莒姬亦是不敢不遵。

太子槐经此一事，倒是收敛了很多，言行举止，都在极力老成慎重，不敢轻浮。

话音未落，已经被寺人析一掌打在脸上，骂道：“你这贱婢，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打杀小公主了——”

太子槐吃了一惊，收下暗悔，不敢再提起。然民气毕竟是一种奥妙的事，贰心中虽知南氏的发起甚是有理，然心中却也为南氏的过于无情而不悦。他生性浪漫多情，办事柔嫩寡断，平时办事若不是王后作主，便是要南氏鞭策一把。这一年多王后软禁，很多事上南氏便不能未几作些主。这些本也无妨，何如太子性子过于涣散，王后失势，诸兄弟都有虎视耽耽之举，南氏心中焦心惊骇，不免在有些事上过于孔殷强势，太子槐固然也都依从了她，心中却不免有些不悦。

莒姬却在悄悄地大手笔地撒钱，从宫内到宫外施了很多恩德，更兼楚王商脾气也日渐暴燥，她倒是从中劝说，倒教很多人领了她的情面。

她这一病，小公主芈月也是病了。她年纪原也幼小，更兼为楚王之死伤痛不已，这一起跟着莒姬一起步行数十里，更是支撑不住。

楚王商临终前，昭阳等重臣侍立在侧，当着王后及太子的面，交代了后事。国政上仍以昭阳为令尹，朝政仍以由芈姓诸分支如屈、昭、景等为主的臣子们主事。后宫姬妾有子分封者随子就封，未受封的公子皆在泮宫就学，待十五岁今后再行授职分封，诸公子母仍养后宫，不设人殉。

自此太子槐开端正式监国，一边侍疾一边代为措置国事。

一阵死寂般的沉默。

三月服衰，直将楚威王送入墓室，但见白茫茫一片，似天与地都作素色。

这一日芈月和弟弟戎早早被清算打扮，与一群其他的公子公主们候在侧殿耳房中，等着里头一声通报，便齐刷刷地被带进内殿，但见内里已经乌鸦鸦地跪了一地人。傅姆们领着他们到大王榻前一处空位上跪下，便听着宦者令奉方念着大王的诏令，然后一群不熟谙的人，说着她听不懂的话，好一会儿今后，便听到奉方道：“大王薨了——”

但是先王一去，王后成了母后，这后宫风向顿转，本来得用的内侍俱已经被重新换过，便是如莒姬，很多事也不能再如此便利。只是模糊听到回报来的讯息，是令尹昭阳见过了威后，新王也见过母后，俱曾经闭门深谈。这两次见过今后，莒姬发明威后派来看管云梦台的侍卫们撤去了很多，心中悄悄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