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庸夫人(1)[第1页/共5页]

芈月谨慎地绕过歌舞着的女伎，走到庸夫人前面，行了一礼：“见过庸夫人。”

白露道：“夫人在宫墙上看夕照呢。季芈若畴昔，沿着那边的回廊走到底，沿着台阶上去就是宫墙了。”

孟嬴低声说：“因为我是母亲独一亲手扶养过的孩子，父王一向对母亲还怀着豪情。”

既见君子，并坐鼓瑟。

庸夫人看到了她，懒洋洋地问孟嬴：“她是你带来的？”

庸夫人悄悄点头：“你还记得吗，当日我离宫之时，曾经问你，你是要跟我走，还是要留下来？”她轻叹，这感喟却似敲打在孟嬴的心头，“你挑选了留下来。”

她这平生，见过无数女子，向来未曾见过如许萧洒、豪气、豪宕不羁的，却让她一见之下，就心神驰之。她见过无数女子，向来未曾要引为表率，但是见了她今后，她想，做人就要做如许的女子，才不枉平生。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芈月终究从沉浸中醒来，只觉头疼得短长。她嗟叹一声，捂着头坐起来，便听得一个女声笑道：“季芈醒来，喝杯解酒汤吧。”

芈月也东倒西歪地笑着：“嗯，有理，有酒且乐，有歌且舞……”也跟着鼓掌唱起来：“今者不乐，逝者其亡……”

但见落日西下，映得墙头一片金光。

芈月也笑嘻嘻地被她拉着转圈，大声地问：“你说是甚么意义？”

庸夫人冷冷隧道：“那么今先人间再无秦国的至公主。至公主死了，那么燕王天然也不能要求一个死人嫁给他。但是，你今后不能再回咸阳宫，再不能行走于人前。”她转向孟嬴，声音垂垂转高，“你将和我一样，你的名字只代表一个存在于畴昔的人。孟嬴，我能够分开秦宫，那是因为我承担得了孤单，丢弃得了繁华，忍耐得了放逐，受得了名字被藏匿……但是，你呢？”

庸夫人拿起酒缶，问道：“你喝酒吗？”

芈月看了看方向，沿着回廊向前走去，一向走到宫墙下，又沿台阶走了上去。

秦酒性烈，她被呛到了几口，咳嗽着放下酒缶，一抹嘴边的酒水，笑道：“好酒，都说秦酒性烈，果不其然。”再将酒缶递给孟嬴，孟嬴也接过来，举起酒缶大喝起来。

远远便听到丝竹乐声和女子曼妙的歌声，转过一个弯，便见长廊两边开满了牡丹花。

孟嬴摇了点头。

孟嬴到了庸夫人面前，便成了一个被宠坏的小女儿，再无秦宫至公主的气势了，只撒娇道：“母亲这里好生欢乐，也不叫女儿来共赏这美景与歌舞。”

芈月游移地问：“这是那里？你是谁……”

这个高耸的行动反而让芈月俄然感受拉近了间隔，去了拘束感，她怔了半晌，俄然笑了，也接过酒缶，学着庸夫人刚才的行动豪放地举缶大饮。

长廊绝顶，几个乐人在吹奏各式乐器。牡丹花丛中，一群女伎跟着音乐且歌且舞。

孟嬴哽咽着道：“母亲，你去跟父王说，让他收回成命。父王一贯对您抱愧于心，您又向来未曾求过他甚么。以是您若去求他，他必然会承诺的。”说着抬开端，充满但愿地看着庸夫人。

她已经猜到，孟嬴此时来找庸夫人，必是为了远嫁燕国之事，来向庸夫人乞助的。她站在那儿，心中亦是模糊期盼，庸夫人能够帮到孟嬴。

庸夫人感喟：“是啊，因为你是我独一亲手扶养过的孩子，以是你父王爱屋及乌。但是，傻孩子，你健忘了吗？就算是我，在大局需求的时候，也是不堪一击的啊。当年你父王为了娶魏国公主，也是毫不踌躇地丢弃掉了我。喜好、惭愧，这些豪情你父王都有，但是放在国度的好处前面，在他必须丢弃的时候，是一顷刻的考虑都未曾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