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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合宅府迎门候望 陈沐崧雪夜归家[第2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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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三忙上前搀扶,从陈伯川的身子劲儿上,陈三感觉老爷已经去日无多,也许此次少爷返来,就要交代后事了。

孟悦手里抱着通神黑黝黝的波斯猫,在暗影里,只要两只眼睛炯炯放着蓝光。她很没有多少耐烦,在这里等一个比她大数岁的后辈,心下一狠劲,在猫的后脊梁骨上用力一掐,“喵呜”,猫很不喜气地叫了一声,陈三瞧见陈伯川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可不是嘛老爷,大少爷在都城玩野了,一看就是胡吃海喝,不然如何会大半年破钞了百十块大洋,可够我买一堆金饰的了。”若惜寒酸带讽地说,扳动手指头,仿佛短了这些钱,让她过得无金饰可戴。

日已西斜,残阳如血。在寒冬的夕照,分外淹没得快,倏忽间已看不清楚,让人恍然无觉。

“你在北平过得甚么日子?”他厉声诘责道。

陈伯川扭头就走,并不睬会,在若惜看来,这是大少爷得宠的前兆。她用心高挑了喉咙,骇怪道:“呦,去过都城就是不一样,大少爷成了洋人了。”

“三爷,山药都去皮洗净了,糖我买的是上等的川糖,鲈鱼是今早从江里打捞上来的,刀鱼选的是上好的早刀,最合大少爷的口味了。”吴妈在厨房里隔着油烟直冒的灶台回应道。

“陈三,大少爷说甚么时候能到家?”惠芬的眼睛半睁半合,脸上的筋肉都已经浮肿。

“吁!”坐在马车前头的李贵扬鞭把马的辔头勒住,赶快上马向陈伯川躬身施礼:“老爷。”然后把幕布拉开,道:“少爷,到家了。”

“吴妈,大少爷最爱吃拔丝山药、清蒸鲈鱼、刀鱼浑沌,筹办的如何样了?”陈三孔殷火燎地说冲着厨房里扯嚷。

凤巧孤零零立在人群最后,三十多岁的她,徐娘半老,早已经落空了合作的机遇,她一向就是驯良得让人过意不去,微微点头含笑,是含笑,也是憨笑。

一家人就这么不欢而散,怏怏地来至大厅,围坐在餐桌前。

在陈伯川边上,是大太太惠芬,她一向耷拉着眼皮,转动着念珠,对于陈伯川半年前迎娶孟悦一事,她并未置可否,归正陈伯川也懒得待见本身,她只要他给她充足的职位,出入的人别忘了她才是一家女眷之主,正房太太,她就充足了,将来的家业,还是嫡传的儿子有资格担当。

仆人在大门外的石狮子上挂起了两盏红灯笼,在风中摇摆的烛火,扑剌剌直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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