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骂皇帝】[第2页/共3页]

何瑭闻言大喜，当即跪地叩首，非常朴拙而恭敬道：“臣，谢陛下恩情！”

普通而言，嫔妃是不插手经筵的，起码从大明建国以来便如此。但又没有严格规定，说后宫嫔妃不能如许做，就算此举不当，也只是违背后宫的端方罢了。

朱厚照气得够呛，却又被师生干系阻住，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措置。

何瑭面对天子的气愤，侃侃而谈道：“一国之君，该当‘修身、知人、安民’。陛下荒唐无稽，可否修过己身？满朝小人横行，但是知人善任？天下流民四起，可知甚么是安民？君主有九德。一曰，宽而肃。陛下该宽时不宽，该肃时不肃，此一无德也！二曰，柔而立。陛下脾气刚烈，且又易被谗言误导。此二无德也！三曰……”

何瑭说，天子耐久住在豹房，不每天去给太后存候，是为不孝；一向萧瑟后宫，多年来没有子嗣，是为不孝；把先皇传下来的江山搞得乱民四起，是为大不孝！

何瑭把君主九德与朱厚照对比，从而得出结论，朱厚照连一德都没有。

大部分官员，都觉得是在避嫌，没如何当回事儿。只要杨慎和另一名年青官员，望着庄妃目瞪口呆，较着已经认出那是顾倌人！

大殿里一片死寂，都傻傻看着何瑭，感受这位老兄已经疯了。

“何修撰，适可而止吧！”杨廷和终究听不下去了，何瑭话里多多极少也顺带骂了他。

何瑭的言辞越来越狠恶，至禹帝时达到顶峰，因为“禹帝篇”主讲君王为政！

庄妃俄然开口：“天子哥哥，我固然没读过几本书，但也晓得唐太宗和魏征的故事。此人固然胡说八道，但陛下乃贤明圣君，怎可与他普通见地？何不效仿唐太宗，临时容忍此等胡涂臣子，让他回家好生检验本日错误。”

何瑭被茶杯砸中，却若无其事，持续说道：“臣再来讲‘甘誓’，请陛下当真听书……”

经筵大会就这么散了，群臣纷繁朝何瑭拱手，以表达对朴重谏臣的敬意。

朱厚照道：“我忘得差未几了，本日换一本吧。”

“陛下不成！”

朱厚照说：“前次讲到那里了？”

“那就讲《书经》。”朱厚照从善如流，视野往下边一扫，很快落在何瑭身上。

朱厚照已经气愤到顶点，却嘲笑道：“让他讲完！”

把朱厚照和尧帝一一对比，所作所为完整相反，就差没有直接说出“昏君”二字！

但没有官员对此心生不满，天子能来上课已经很可贵了，早退半个小时又算甚么呢？

同时，官员们也暗里评价庄妃，众口奖饰道：“此贤妃也，当为社稷之福！”

何瑭答复道：“臣翰林院修撰何瑭，受命传授翰林院掉队如何修史。”

听得此言，朱厚照本想要顺坡就驴，不再跟何瑭计算，成果何瑭却不依不饶。

王渊忍不住感慨：老哥牛逼，竟敢劈面骂天子是独夫。

何瑭说：“陛下，臣何错之有？臣不过是在讲《尚书》罢了，句句失实，绝非虚言。莫非身为臣子，对陛下说实话也有错吗？陛下确非明君也！”

何瑭越说越冲动，干脆站起来。他扫视群臣，又直面天子：“《尚书》为何记录大禹治水？警告君臣也！为君者，为臣者，当以造福百姓为先。民乃社稷之本，无民耕作则天下饥荒，无民织造则百工不兴。现在，群众耕作却不得其食，群众织造却不得其物。是以流民各处，皆不得活也！禹帝开山劈石，乃大水停歇，群众安居乐业，自成无上功德，自为万世久仰！禹帝一人可治水乎？需选贤任能，君臣同心，方能安民！观陛下之行事，皆背叛禹帝之德行，乃千古一独夫是也，后代自当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