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第2页/共3页]
瞿唐这会子是真傻了,千万没想到公主竟会晓得东篱居的一品花红的故事,目睹着一个一个谎话被赵潋当众戳破,瞿唐真是进退维谷,正要说话,赵潋又冷嘲笑道:“还要买卖家仆?我大周法规,私贩长工是极刑,新河瞿氏如此大的家业,如此盛的名誉,莫非不晓得?”
日头晒,赵潋乌黑的鼻尖沁出了薄薄一层香汗,映着日头,清艳如夭桃秾李,耀如春华,这么个国色之女当街抱臂而立,衣袂拂风,直令人不舍得移眼……那瞿家公子好福分哟,可不知当珍惜。不过公主脾气硬而怪,如果不留意获咎她了,日子恐也不好过。
“……”
“哦?外室?”怎的一个说是“妾”,一个说是“外室”?但跟着瞿唐这二字一出,柳黛快速一声抬起了头,眉头大皱,愠怒地瞪着瞿唐,这个负心人又说了谎话。
赵潋搓了搓手,牵着马缰绳翻身上马。
“更该打!”赵潋颦着柳眉,嘲笑道,“一品花红皆用初生男胎的胎发泡就,埋在桃花树下,男人年满二十梳拢之夜,便将酒取出与恩客饮合卺酒,瞿家有,是你家中还买归去了一个?”
另一个,倒是由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推着轮椅出去的。但赵潋委实为之冷傲,一见便不能移眼。赵潋忙翻了翻另一只木牌,君瑕,姑苏人氏,贩棋为生,在汴梁亦有财产……赵潋懵懵懂懂地想着,他该当不是像卢子笙那样揭不开锅了,但既不短吃喝,来公主府做甚么?
一个是站着出去的,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衫,面庞朴实憨直,一笑起来脸颊便潋滟开两个酒涡,看起来羞怯得像个雏儿,腰间斜插着一管从不离身的竹笛,赵潋看了眼手里的木牌,他的笔迹确乎不错,姓卢,名子笙,是街头叫卖的书画先生。
“没有?”
“公、公主!”瞿唐心道这门婚事是保不住了,大不了他弃了这恶妻不要,可千万不能再给家属蒙羞,“没有的事儿!”
赵潋蹭地朝君瑕打量而去,但见他一袭素白雪绡云纹长袍,笼着薄似云的宽幅衣袖,两肩仿佛削成,身姿瘦颀秀美,袖中斜托出来的一只手,骨节清楚,又细又白,好像罩在云雾之间,面庞清贵惨白,如琢如磨,眉眼既清冷而又妩艳,透着一股堪比皇权富朱紫士的慵懒,又有种桀骜不驯的意味。
赵潋点头一叹,又反问:“既是外室,瞿家何必又养她父母在家?”
因而瞿唐瞥向一身素服的柳黛,眼眶子一瞪,目眦欲裂,这女人不是该好生生被他关在柴房里出入不得么?她那里来的本领逃出来,又那里来的本领能当街拦下公主马车?
好久以后,瞿唐阴沉着脸,从牙齿缝儿里挤出几个字:“柳氏那贱人!”
柳黛顿时柳眉倒竖,怒叱:“你胡说!”
瞿唐只是着紧赶来时才想的说辞,急仓促的不免不能自圆其说,被公主这么一逼问,瞿唐顿时语塞,慌乱地扯了一块遮羞布要掩上:“她家中一穷二白,她哭着要我养她父母,不然不肯委身于我!”
少年吭哧了几声以后完整蒲伏不动了,瞿唐满身是汗,用手在少年白净光滑的背脊上掐得到处都是红痕,春帷帐中云雨方歇,外头传来小厮十万孔殷地通传声:“公子,不不、不好了,那柳氏当街拦了公主和太后的马车,眼下……眼下公主传唤你从速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