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华月如笼[第1页/共4页]
恰若此景,和顺非伶。
有人捉灯而起,朗朗一笑,卧蚕眉随之飞挑,恰是王羲之。
“噗嗤!”
圆月静流,天气映印成空。初见此月淡淡朦朦,恍如有人不慎将玉珪投入墨中;渐尔洁白光辉,中有斑影婆娑。衬得秀月素雅轻浮。不知何时,如水华光悄悄浸下,好似笼着烟纱,于沉默间便将这片大地浑然一统,尽作白暇。婢女们手中的雪灯。被月光一掩,只若莹虫,点点。
“瞻箦!”
他竟见过刘浓,且评价如此之高……
咏罢,亦不待人奖饰,将酒搁在唇边,悄悄一吸,饮尽。
谢裒犹自沉浸在画作当中,神情悠然,嘴角带笑;刘浓挥扬着宽袖,木屐踏得轻巧;阵阵轻风袭来,撩起俩人袍角,俱是翩翩少年。
锦袍郎君将手中白麈微微一举,随后缓缓向下一拉,算作揖手,笑道:“幼儒先生与纪俊皆乃当世名流,海内共瞻之秀,道畿岂敢居前,请俩位开轴,道畿尚等着闻诗赋而追月呢!”说着,眨了眨眼睛。(纪瞻,江左五俊!)
“抱愧!”
另一侧的谢真石已然起家,朝着谢奕等人唤道:“阿兄!”
袁耽与谢奕皆未参予行雅,俩人看了会褚灾作画,便被谢裒遣人来叫走。刘浓在山颠陪褚裒作画时,萧然、桓温等寻来,浅聊一阵便亦各自归去。
一语落地,身侧二人微顿,谢裒笑而不言,王侃略显难堪。
“然也!”
兰花续流,定将停至袁、萧处,世人皆心知不喧。此不为怪,弄笛之人乃故意而为矣!王谢袁萧上等朱门,精英弟子无数,趁此佳节展露一二,亦为即兴添雅也。
曲水流觞,开端。
刘浓笑道:“季野此画极伟,待画成之时,可否借刘浓一观?”
“幼儒先生!”
谢尚懒洋洋的俯身将酒盏拧在手中,瞅了一眼远处的一株桂花树,见树下有人捉笛回投,嘴角悄悄一裂,慢声咏道:“桂香燎漫嫦娥宫,今方恰作与古同;九天神女应悔昨,偷药辗入梦寰中……。”
“谢过!”
转念再一想:嗯,怕是其今后所书之序,乃本日偶生感念矣……
郎君们三两成群,或闲谈、或吟哦、或喝酒,神态俱是盎盎洋洋。桂花树下,小女郎们明灭着敞亮的眸子,围着一簇簇小木盆、小酒杯,不时抬首望月,面呈期盼之色。
袁女正身着艳桃对襟襦裙,梳着堕马髻,插着雏凤步摇,双手端在腰间。款款跪坐于月白苇席中。看似端庄文静、温文若雅,实则不然,如果细瞅,她正坐得不耐,半边身子斜斜的倚着背后桂花树,点漆如星般的眼睛则左闪右闪,好似在找寻甚。
目前世人皆坐,唯有刘浓独立。
待得月居正中,天上地下,唯此玉月,唯其独尊,再无它物。
“哼!”
待行至古槐转角处时,袁耽与谢奕由下方寻来。得知褚裒错失时缘,二人纷繁出言欣喜。褚裒面上神采如常,并未有涓滴烦恼,反而笑言:何憾之有?如果以而得佳作一幅。足以慰怀。
嗯!
谢裒悄悄瞥眼锦袍郎君与纪瞻,暗中稍作筹措,见月已尽起,世人皆向此地看望,不便再行久滞,遂将案上酒盏捉起,缓缓起家,踏出矮案,迎至水边,持着酒盏环环作邀。
袁女皇柳眉微颦,伸出三根手指头,捏起边角处的小酒杯,悄悄放回小妹的案上,低声道:“女正,莫混闹!若让阿兄晓得,你教刘郎君如何自处?”她已经劝太小妹,陈郡袁氏和华亭刘氏之间犹若天壤之别,但愿极其迷茫,何况刘郎君亦一定情愿。但是依小妹的性子,怕是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