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小人凄凄[第3页/共4页]

既已拿定主张，他便对侄儿笑问：“於菟，汝安知那位小郎君，比你年幼？”

来了，笔泣卫夫人！

庾亮面色微红，摇麈而走，待行至无人处，狠狠的盯了刘浓一眼。

伸手一探，便有侍从奉上毛毫，开端摆纸上案。他提笔而笑：“本日，就书你所作这两首七言诗句！”

此时，卫协仍在作画，底子就没有在乎身外之事。那庾亮则不知躲到那边去了，柳树下独留郭璞一小我，有人邀他同饮，他却捏着一片柳叶笑言相拒。潭中突飞一只明白鱼，振水而出，浑白的身子在水面上空，拉出水帘如珠幔，一出即没，惊得世人丁瞪目呆。

义阳朱氏与江东朱氏，虽隔两地，同宗而分支，但自汉以来便互有来往。朱焘自小便随父亲，避八王之乱而太长江，借居于江东朱氏，是以恒彝会有此一问。

世人听了都细思而深觅，思觅之时，端的妙不成言。再拿眼去看郭璞，却见他回身隐入柳丛深处，竟悄但是去了。

王导笑道：“便是此子！”

“妙哉！”

朱焘缓缓点头，就着满场惊奇的目光，走到卫氏后辈面前，把阿谁正按膝凝眉的小郎君扶起，牵手而出。待行至水潭之前，他本身却回身入结案内，把盏而痛饮。眉间神采，很有洋洋得意矣。

刘浓方才在案后落座，朱焘便附身过来，言道：“虎头，需得谨慎，那厮一看就不是个好货品。你现在秀风于林，为人所妒亦是常理。这类人……，今后如果见了，能避便避过，不必与他普通见地！”

郗鉴回身，笑道：“茂弘可知，此诗乃何人所作？”

“此言，极妙！”

王导眯了眼，身子微微后仰，瞅着他眼底的笑意，蓦地一惊，脱口道：“莫不，又是这刘小郎君所为？”

便在此时，一个冰冷的声音穿水而出，从那深柳当中走出一小我，挥着白毛麈来到世人视野当中。

郗鉴长身而起，摇行而至巨石之尖，与刘浓浓遥遥而对。深深附了一眼，见刘浓虽处危局，却不惊不惧，面色反而昂扬。心中极喜，脸上便溢满了笑，迎着池风，咏道：“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彼苍；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江东朱氏亦是王导死力拉拢，而又还未可得的工具。

朱焘哈哈大笑，再迈一步，木屐几欲渡水，临风笑道：“王公、郗公，可知此诗乃何人所作？”

王导与郗鉴细细批评以后，笑道：“此诗立意极佳，虽是冰雪满原，岂知乾坤埋没，待得风起之时，便有万里芳香。嗯，郗公，可评几品？”

声逐水面，恰逢风起而皱波，一圈一圈的荡了出去。满潭的世家后辈，皆为其诗、其势、其声所夺。

恒彝亦是风骚人物，先为朱焘声夺，此时再一思诗，拍掌而赞。由他开了个头，满潭的人亦都点头吟哦，赞声不断。

不待刘浓出言，她已侧身而正，双眼平视火线。刘浓为她斟酒，她略默数息，提杯而浅抿。

见他出来，王导便抚掌笑道：“处仁既有好诗，还不快快献来，莫非要藏着，再次种在梅树之下未曾？”

青袍小郎君眉间星光突现，笑道：“比诗比不过你，可我的书法，你一定能胜得过我。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