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白大将军[第4页/共4页]

五马渡江，一马化龙！

王羲之有些难堪，摸了摸鼻子，笑道：“白将军，脾气不好……”

刘浓暗沉一口气，长揖道：“府君，几时走？”

又会是谁呢？

就在他跨上牛车，扬长而去以后。从那山道深林里，转出了郭璞。嘴角藏着笑，把手中麈往袍衫下摆一拂，木屐踏草而出，衔上青石，噌噌噌一阵疾行。

刘浓沉默半晌不语，江东嚷着北伐，前面十来年，除了那次司马睿为争权而提兵洛阳，多是作作模样，未曾深切中原。朱焘终其平生，虽交战颇多，但过江甚少，要么是剿匪，要么是战王敦，怎可逞志。卫世叔说的对，此时北望，言之过早。一是胡人尚且未乱；二是江东也未靖平；三是世家浩繁，想要一心往北，谈何轻易。

来福大声道：“小郎君，有人阻路而访！”

闻得此句，王羲之眼目一亮，随其而喃：“幼年未挂封侯印，腰间常悬带血刀！看来，你发愤在此咯。就此别过，以待他日再逢。”

刘浓逐着他的身影，眼眶垂垂的湿了。谁说晋时儿郎只知吟风咏月，谁说晋时名流只晓服散而迷靡。

朱焘在城门口等他，把他一阵细看，牵手笑道：“虎头，我将谋职西去，纵此身于戈马。事危且阻，然我心志决不动改。嗯，你的志向高远过我，更要行动谨慎，不然怎生封侯带刀。但愿，有朝一日，北地王室得复，你我能再饮山间。”

刘訚说李催之妻余氏煮得一手好汤，要带着来福去溪中摸鱼。来福抱着白将军，虽有不肯，可也晓得这个时候，本身应当分开，临走之时，隔着帘子低声道：“小郎君，有事，你喊一声！”

“我观小郎君二仆，一个机警多智，一个心诚忠主，这等佳仆，实不成多得！”郭璞跪坐在他的劈面，车厢虽不小，但容得两人已是满满。怪不得，来福要将白将军抱走。

郭璞指尖轻扣了一下麈，笑道：“是是皆非，不听亦在。若能避之，便不为谋也。小郎君如果执意如此，郭景纯，这便去矣！”

林间曲折的巷子上，有人素袍而高冠，袍角随风横摆，斜倚翠林，背含夕照。这个三十有许的素袍人，将麈微打，竟拱手道：“郭景纯，在此，等待小郎君，已久矣！”

刘浓眯着眼，说道：“今晚不吃鱼！”

稍后，贺循与子侄拜别，庾亮单独一人站在树下，眼神阴狠，低声骂道：“华亭，那边除了几只杂毛鹤，有甚么好的。这小子，怎会挑选在那边注籍，倒有些鞭长莫及啊……”

莫非，他要把这鹅送给我？送给我了，今后兰亭集序如何办！再养一只吗？

刘訚在帘外喜道：“小郎君，王小郎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