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山居蒙赐[第2页/共4页]
孙盛亦谢过刘浓,而后悄问:“莫非,瞻箦以往便识得葛侯与鲍夫人?”
刘浓亦并不作瞒,淡然笑道:“渔家,便是葛侯!”
“咦!”
“啪!”
刘浓微怔,随即大喜,《军书檄移章表笺记》恰是三十卷,若得细观,莫说著策论文章,便是今后亦大有效处,当仁不让亦不推让,当即挽礼至眉,缓缓沉至地,以额抵背,顿首道:“刘浓,谢过葛侯!”
“啊!!”
葛洪略作沉吟后,扶须道:“瞻箦,依汝本日对《庄子》注释之所解,答论确切高深有序,且不入俗流,可见常日功课甚是务实!然,若想就此得过谢幼儒所设之策论,怕是稍有完善!”
不安亦得安矣!
侍墨道:“小娘子,有人偷看,我要不要关窗……”
“何怪之有?”
年青俊妇冗长的一声“哦”,让人浮想连翩。顾荟蔚脸颊微红,扫了一眼刘浓,随即对着葛洪佳耦浅浅欠身,而后风雅跪坐于案侧。
刘浓摆布一顾,问道:“不在此处否?”
山中之日,格外嫩艳,将院中天井洒得一片金红。褚裒与孙盛正在松树下对弈,二人皆有些心不在焉,落子亦漫不经心,不时的瞅瞅内院。
茶水续得几番,沉香亦换。
紫心兰颤抖着行至案前,顿住,随后隐在深衣中,深衣缓缓而降,入目视线可见玉指蔻丹,这时,声音淡淡传来:“顾荟蔚,见过刘郎君!”
红日挂在檐尖,欲落未落。
来福欢畅而应,领命而走。
青衣侍从道:“在后院!郎君的家随亦在!”
葛洪瞅了瞅案上香炉,见燎烟缓缓,炉底浅浅积得一层灰,抚掌笑道:“瞻箦,昔有烂柯观棋,不知山中光阴。今方你我对席,亦同此感!我有素卷三十,愿借汝观之,待他日汝自山阴回返时,再行偿还!”
来福领着两名白袍迎上前来,乐呵呵的笑问:“小郎君,我们本日不走了吧?”内心则道:还是我家小郎君最好,那甚么褚啊孙的,若不是我家小郎君,尚在内里转圈圈呢……
刘浓抬首挑眉,但见葛洪眉松眼放,嘴角似带嘲弄,仿若戏而观之,心中竟不由得微忿,不假思考的道:“葛侯,君子如松竹,遇风不折,事雨不歇。刘浓鄙人,愿展胸中所藏,以献方寸之志。若得一县,但为阖县之荫,若得一郡,愿为横郡之梁!游鱼虽乐,却非刘浓之乐矣!”
这时,有青衣随畴前来,笑道:“刘郎君,栖息之室已净毕,且随我来!”
待见刘浓踏来,同时起家唤道:“瞻箦……”
“哦!”
“然……”
刘浓淡淡而笑……
顾荟蔚!公然是你!
室中。
目光穿过素色长廊,直直奔向对岸。小轩窗,正打扮!铜镜掩半颜,夸姣尽入帘……
“嗯!”
刘浓持礼不言,俄然记起褚裒、孙盛尚在院外,当即揖手道:“葛侯,鲍夫人,光阴已不早,刘浓另有老友等待在外,便行请辞!”
刘浓踏入室中,漫眼打量居室,窗明案净,地上则铺着崭新青苇席。见得案上有一摞卷,上前捧起一看,嘴角一弯,笑意满脸,恰是《军书檄移章表笺记》三十卷。
两目相对很久,葛洪眼底戏弄尽去,缓缓一声击掌响于室中。刘浓长长暗吐一口气,再度深深揖手,心中则道:公然,此时的葛稚川尚是心胸济世安民之志的,如果再过些年,其一心醉于丹道,怕是我的这番言话,便会遭其扫地出门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