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有女杨氏[第2页/共4页]
到了!
“说恁多何为,掼,往死里给我掼!”
刘氏亦道:“杨小娘子对我母子,实在恩德已多,财帛万不敢收。小妇人貌粗仪浅,待身子好些,定当前来谢太小娘子。”
诡异甚深,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别塑的外墙是青石塌土漆作白,内侧则是上好的黄桐木拼接,又用桐油将曲廊地板抹尽,光滑得犹若镜面。
屏帘后的影子漫声说道:“也罢!刘小郎君去吧。刘家嫂嫂,需得记着,不成再过分的忧思。”
这西楼是四楼中最大的楼栋,抚拦雕镂着鸟浮虫鸣极是豪华,是那富户昔日本身所居之处。刘浓转过了廊角,正筹办整整衣冠之时,身子却猛地一顿。
房间里极静。
“虎头……”
“小郎君,走吧!”
刘氏挣扎欲起,却被刘浓悄悄按住,柔声道:“娘亲勿惊,统统自有孩儿摒挡!”
一个声音飘摇而出,丝丝缕缕直往人深内心钻。这声音不甜不腻,不温不软,说它中正平和,过分严厉;说它清伶如水,过分幽冷;仿似无情,又生万种思路,只得一遍轻拂,便让人深深的铭记,再不能忘,亦再不敢忘。
刘浓未见她之前,一向悬着一颗心,此时终究落下。又见她神采固然仍旧惨白,但比拟昔日已是大有转机,心中焦炙转为欣喜,几个疾步行到近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说道:“娘亲,孩儿不孝,彻夜未归,对娘亲照顾不周,惹娘亲担忧,还请娘亲惩罚。”
听得那惊呼,刘氏面色一变,更显惨白,抚着楼梯的身子一阵颤抖。刘浓不知何故,却把母亲的神采看了个清楚,问道:“娘亲,但是有事瞒着孩儿?”
“是!”
东墙之窗透进如缕如束的阳光,射到了矮案上,案上置着燕踏兰花熏香炉,冒出寥寥暗香,暗香绕着屏风。
刘浓再次正了正冠,一拂下摆,脱了木屐,踏入门内。目不斜视,白袜衔着软席上朵朵碗大的蔷薇,寂静而行。
“娘亲!”
人行于其上,模糊可见衣冠。
“嗯,请他出去!”
名唤夜拂的女婢儿轻斥一声,仿佛并没有瞥见刘浓的摆布四顾,浅着身子,说道:“小郎君不必多礼,也不消怕惧,那些人是我家小娘子的保护。”
刘浓大怒欲狂,心机电转之时,已把此事理顺:想来定是昨夜未归,这厮来收租之时,见得自家娘亲姿色斑斓,便起了歹心,怪不得母亲脸显异色。
芒刺在背!
刘氏取出兰花丝帕抹了眼角,又把刘浓脸上也抹尽,说道:“我儿,快来谢过杨家小娘子,是她替为娘施以针术,我的病情才得以减缓。并且,若不是她……”
来福转头见是小郎君,嗫蠕着嘴道:“小郎君,他,他调戏主母……”
领头的庄丁扶起张恺,叫道:“好啊,你们欠租不给,还敢打人!把他们全都抓起来,去见府君!”
刘浓强压心中忐忑,盘算了主张,接回了娘亲,便阔别西楼。跟着二婢转进了内楼,楼内逢着阳光之处有一排雅室,正中间的雅室门边,站着两名青衣作肃立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