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十面埋伏[第2页/共4页]
“小郎君!”
待其走后,宋祎倚着桂树,妖妖一笑,浑身直颤,手中的青笛一晃一晃,仿佛高兴之极。
山脚:松竹婆娑成阵,每株参天古松下。必置石案,案上刻纹棋盘,人行于此中,神意幽然。山腰:曲水如藤似曼绕走廊间,株株桂树被风一拂。抖落红黄二色随溪默流,暗香潜葬。山顶:飞瀑如惶,激流似湍;绿海摇摆朱亭,好似越女,舞姿翩翩。
据谢奕言,除曲水流觞为最后即兴诗赋外,其他各种皆设驰项目,别离为乐律、棋弈、书法、画艺、辩谈五类,每类将决出拔筹者定品,于今后乡评风誉有助。再因人数较多且一时难分高低,是以需提早至谢裒处报名方可参予,而谢奕已替刘浓报名。
二人正欲起行。
一指勾撩,将人的心弦扯绷,不松。
谢裒笑道:“瞻箦,为何弃书画与棋弈?”
笑意渐聚于眼底,渭然道:“本来是他!果然了得!”
潭水悠悠,人已不在。
琴音缓缓收回,渐尔再不复闻,仿若功成身退、擒首默归。昂立于树下的老者将手缓抚而下,渐渐抓住须尾。
青牛自柳道中探出一对弯角,拉着富丽的车厢斜斜停靠于小桥清溪畔。辕上车夫将帘一挑,谢裒探出半个身子,招手笑道:“瞻箦,且来同往!”
来福抱着琴,四下瞅了瞅,笑道:“小郎君,这里倒是平静,要摆案么?”
墨璃掌管着赋税钥匙,低声回道,顺势撇了一眼劈面的绿萝,眉头忍不住微皱;绿萝细眉亦微微作凝,嘴巴嘟作一枚小樱桃,嫩红。
“哞!”
正在沉吟思考间,身后传来一声唤,蓦地回神,发明谢裒已不在面前,而此时蓬船大多泊岸,四周皆是玉冠华衫。但见得,锦带飘飘,麈尾漫摇,起伏缠绵于绿柳之间,粗粗一掠,怕不有百数。
本日之音,不奉彼苍非献诸君,只为酬得已心!
老者攀至石上,极目四觅,快速眼神一凝,只见在林中深处浮着月袍、青冠。
竖日,八月仲秋。
“不消了。”
清风漫起,摇着冠带,背心渗凉!
浩大的牛车步队穿城而过,城中四周八方皆有牛车驶出,见是谢氏车队,纷繁上前见礼。到出城时,步队更加庞大,若从上往下俯视,拖曳近有半里,仿佛游龙。此中有很多熟谙之人。萧然、桓温、张迈,一一在列,看来果然如谢奕所言,凡是世家后辈尽皆前去。
闭着眼睛想了想,笑道:“嗯,管他,埋伏谁与我何干呢?”
“藏拙?”
负手立于船头,极目致远。
青冠略歪,谁管?
刘浓稍稍作想,彻夜怕是返来甚晚,便笑道:“每人赏钱一缗,你们俩再多加两缗,可带上白袍至城中购买些小物什,就不必待我了!”
刘浓与来福即将穿出树林时,从一株桂树的背后,宋祎款款冉冉飘出来,手捉玉笛,还是一身绿衣。
因是有例行雅,世人便散落各处,行棋者至山脚松林,将袍摆一撩,落座于石案。静待敌手上前;作画者则多至山颠,吟哦一阵,摆笔置案,或描湖、或注松、或纵揽山川人物于一画,各作分歧。
山精凝目直视刘浓,嘴角聚着如有若无的笑意,半晌,轻声道:“刚才,宋祎有幸得闻刘郎君鸣琴,本欲以笛相合,不想几番几次,宋祎竟无从切音,不知此曲何名,乃何人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