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画痴真痴[第3页/共4页]

阳光洒过来，给他的脸上、身上，都披上了一层光晕。

身着青袍的男人跪坐在案前，另一边是印着凤鸣燕山图的画屏，前面坐着杨小娘子，身侧是四个小婢，嫣醉与夜拂皆在此中。

绢中，依凭他所知的汗青，模糊的提示朱焘一些事项。挣扎很久，终不管了，完整不管了，不管朱焘看了这绢后会如何想，也不管可否帮上他。十足不管了……

“能去哪？”

卫协在廊下作画，身边立着两个女婢，一个低着头看画，另一个却掩着嘴乱笑。

一水的青牛，喘着气，鼻孔喷着团团浓白的烟；富丽而不张扬的车身，很熟谙，是郗鉴的牛车。他明天也走？还真是巧了！从速疾步迎上。

一声清扬的挥鞭声传来，鲁西牛拉着富丽的牛车穿雾而出。此时，朱焘恰好站在车夫身后，昂着七尺身躯，打量着浓雾中的建邺城。牛行渐缓，两小我的目光对在了一起。他微微一愣，就见不远处的刘浓深深的长揖：“府君！”

晨间雾大，十丈外就是蒙蒙。

月斜西楼，燕踏兰花熏香炉置于案上，缓缓的，寥起一品沉香。

语罢，他放手，跨上了牛车。车夫一声鞭，鲁西牛“哞”的一声启蹄。刘浓想了想，眼底数闪，一顿足，跟着车追，木屐踩得狼籍。

画分两景，两个首要人物，都是八九岁的稚嫩孺子；其他的人物则是描神，极淡，淡得像天涯的云彩，更凸起了这两小我物的神秀。画的不是别人，恰是本身和王羲之。第一幅，一个浑身月白的孺子临风于水，眼底微缩，右手拇斧正要扣向食指，右脚的木屐正在悄悄翘起。第二幅，青袍孺子正提笔而笑，卧蚕眉飞挑，笔尖有一粒墨，滴落。

次日，晨阳未起，幽凉。

郗鉴呵呵一笑，见他一向低着头，便伸手牵起他，细心一看，这脸红的哪，像朱玉普通。心下奇了，转念一思，便有些对劲，心道：“嗯，这是见了岳丈害臊呢，真是，好个姣美的小郎君啊。璇儿，是个有福的。哎，呸呸呸，我家璇儿也不错啊……”

足足有得盏茶风景，刘浓才悄悄长叹，躬身正色道：“卫郎君的画，小子羞于提笔！还望，另请高贤……”

朱焘侧身，低头看着这八岁的孩童，脸上红扑扑的，眼中精亮非常，有着异乎凡人的神蕴，竟一时迷了眼。倏尔，才摇了点头，笑道：“人生之事，不快意者，常居十之八九。虎头啊虎头……”

刘浓胸中嗵嗵狂跳，直直的顶着嗓子口，半句话也说不出来，手脚是凉的，眼睛是木的，除了那心跳，别的甚么也听不见、感受不到。

月洞口，卫玠着一身乌黑的重裘，白狐毛扫着他的脸颊，让他更显清癯。神采还是泛苍，只是那一双凤眼，却极是难言，通俗的让人不成直视。

刘浓接过酒杯，看着酒洒满襟的朱焘，亦受其豪放鼓励，冷静吸了一口气，双手一倾，将酒一口饮尽。刹时，那股子浓烈的火气，从喉一向刮到胸。这不是真正的竹叶青，而是浓烈的二锅头。他只是感觉竹叶青的名字好，便用了。

再把他瞅了瞅，笑问：“璇儿绣的香囊呢？莫不是扔了！”说着，身子微微后昂，斜斜俯视，用心作出了一副薄怒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