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彼如燕雀[第3页/共4页]
“恰是!”
白袍按着剑踏前一步,歪着脑袋,嘿嘿笑道:“小郎君,华亭美鹤最风骚!”
身侧锦袍人淡然笑道:“幼儒兄,此子弱冠而至山阴,想必是为肄业而来!其乃何人,不日便知!嗯,倒是那江东小步兵张迈,去皮即真矣!”
说着,便要拉刘浓的手前去。
褚裒早早遣人至此预定了寓所,便欲领着二人同往。孙盛自无不成,刘浓本想独赁而居,但此时天气已晚,便亦想姑息一夜,待明日再寻别地。
远远的,有其中年儒者抚须问道:“此子何人?风仪颇孤!”
中年儒者眼望城墙下的张迈,笑意逐步盈脸,随后斜身看向另一侧,笑问:“女皇!你且评评,此诗如何?”
“瞻箦!”
刘浓洒然一笑,淡声道:“华亭有鹤,燕雀如何得知!各位郎君,别过!”言毕,将手半半一拱,随后回身扬长而去,放弃身后惊怒目光落满地!
褚裒大步而来,站在一旁细观,把那小狗苦楚的眼神尽揽于眼底,渭然赞道:“果然情深也!”说着,竟咏道:“蒲生我池中,其叶何离离……”
缓缓,归作于无。
木屐将将着地,便听得远处有人放声而唤。随声而望,只见在城墙下,停靠着排排富丽的牛车,一群青俊郎君环围成圈,正相互挽礼对见。此中有个郎君最是奇特,宽衫敞着前襟,露着大半个胸膛,中有一撮黑毛。这尚不算甚,其怀中竟抱着一只小白狗,那小白狗受人指导亦不惊,反而举着两只前爪,有模有样的学人作揖。
如孤舟之浮海,若暴风之催林。
言罢,将手中的果子一抛,激得水中“咚”的一声响,绽起水莲作朵。便在此时,船尾梢公竹杆向下一挺,轻舟随即箭射而出,至半月桥洞滑过!
“小妹,熟在何矣?”另一车有人问。
“冰雪林中著此身,不与桃李混芳尘……”
城门口。
此时,褚裒正性起冲头,焉管你是谁,干脆叉着腰,掂着腹,冲着满河之水,放声道:“吾有三恶:气不顺,则恶;意不达,则恶;念不至,亦恶!”
慢幽幽的声音至左边传来。
嗯?!
络绎不断的赞声纷踏而来,有男有女各作分歧,而那得赞的美郎君已然放帘,仿若置之未闻。辕上白袍哈哈大笑,猛力一挥鞭,青牛“哞!”的一声清啼,踏向城门。褚裒、孙盛见闻此景,面色各别,对对一窥,纷繁跳上牛车,随其而去。牛车鱼贯而入城门,夕照随即闭颜。
月袍美郎君缓缓起家,爽然一笑,随后回身,挥着宽袖,踏着木屐,纵声咏道:“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草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东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顾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情!”
有人看着别处,歪着嘴,戏问:“华亭在何?闻所未闻……”
“各位郎君,张迈老友来此,得去见过!”
辕上白袍一声长喝,将青牛制住,随后翻身落地,身姿敏捷若白鹤;瞅得一眼城门,伸手抖了抖身披之氅,回顾笑道:“小郎君,山阴县到咯!”
褚裒笑道:“然也!”
而此时,那小狗仿佛发觉仆人之意,冒死挣扎不出,便朝着张迈呜呜凄啼。张迈面呈窘然,心中虽有不舍,但还是沉声喝道:“小白,莫要鼓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