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暂别(捉虫)[第3页/共4页]
不料卫畴竟会赐我这等殊遇,我躬身谢恩,双手接过那枚鱼龙佩,随卫恒退了出去。
我这才完整松弛下来,头枕在浴桶边上,任由热水舒缓我这几日的疲惫。
不等我心下稍宽,他又补上一句,“起码,这半年以内,我绝无能够再近夫人的身。”
我再也看不下去,上前一步,跪倒在卫恒身边道:“父王此言差矣!璜弟不但是您的爱子,亦是子恒的亲弟弟,他对璜弟的心疼之心,并不比您少上半分。璜弟初染疾时,子恒便问我仓公留下来的那些苇叶遗稿里,可载有治法。”
卫畴神情微变,一双虎目斜睨着我道:“尔此话当真?”
“另有那任氏和李氏,我已命人将她们遣送归家,任其自行嫁娶。免得我不在你身边,长姐又借着她们来难堪于你。如果长姐再召你进宫,你尽管称病不去,尹平我也留给你,她若再敢如前次那样逼你,或是又送妾过来,尽管令府中的保护把他们十足打出去。”
“告别?”
到了第五日傍晚,即便卫畴身为一代枭雄, 手握无数人的存亡, 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最心疼的小儿子, 在他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
我也没让她们奉侍,单独坐在浴桶中,细细检视了一下本身的身材,这才将悬着的一颗心安设回原处。
我轻咬下唇,的确恨不能整小我都缩到水里去,再也不去看他才好。固然宿世早已同他坦诚相见过,可此时如许被他盯着,还是让我感觉宽裕至极。
卫恒见状,也顾不得很多,忙将我抱到卫珠的房里。从采蓝手中接过姨母命人送来的参汤,亲身一勺一勺喂给我吃。
“儿妇毫不敢欺瞒父王。”我重重顿首。
卫恒顿住脚步,目光节制不住地往浴桶里扫了一眼。安然道:“我见夫人好久不出来,怕你此时体弱晕在内里,这才急着出去。”
“昨夜未得夫人答应,便和夫人同床共枕,确是恒的不对,但我既已承诺了你,哪怕再是巴望,也毫不会不守承诺,强行同夫人……”
被亲生父亲当着世人的面公开怒斥,还说出此等诛心之言,卫恒顿时面若死灰。
明显他本身也只是用了一碗参汤,没吃甚么东西,却还是不准我走动,将我一起抱回房中,陪着我用了些粥饭。
卫畴终究松开卫璜的尸身,抖动手拿过我呈上的那片苇叶残骸,凝睇很久,血红的一双眼睛垂垂漫上一层湿气。
“本来夫人是怕我违背信定,昨晚对你行那不轨之事?这才饭也不吃,就急着去沐浴?”
“方才父王召我,命我今晚就到徐州大营去督练兵士,以备来年南征荆州。若无他指令,不得回邺城。这下夫人尽可放心。”
姨母亦跪倒在地,颤声唤着卫畴的奶名道:“阿瞒,你已然杀了仓公,误了璜儿的性命,莫非还要再一意孤行,是非不分,让阿洛也屈死不成?”
我心有不忿,便是他父王卫畴,我都敢怼归去,如何到了他眼里,就这般荏弱了。我正要开口,他却俄然将我拥到怀里,在我额上印下一吻,再没说一句话,回身仓促而去。
昏黄间,模糊感觉被他抱上了床,陷在一个暖和的度量里,便甚么也不晓得了。
卫恒止住我,“这些事自有尹平摒挡,不必夫人烦心,我返来只是同你说几句话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