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厚颜[第3页/共6页]

“阿洛，若他年你能得觅夫君，同他琴瑟和鸣，天然是好，可如果贰心中无你，或是情消爱驰，你只须同他相敬如宾，尽到你为人妇的本份便可，切不成以色事人，俯身屈膝去摇尾乞怜、献媚邀宠，或是活成个只知整天哀号的怨妇，失了我甄家女儿的风骨与面子。”

“表姊，我六哥这篇赋写得好吧？他先前写的那些诗赋固然也很好，可跟这篇《洛神赋》一比，就全都给比下去了，表姊可知，这赋里的洛神，实则写的是谁呀？”

我只能借着同他婚前，他待我的几桩“嫌憎”之举来诘责于他。

他情愿纡尊降贵，做我的梳头奴婢，我又何必拦着他呢？就当是，让他了偿他宿世欠我的债吧。

我终究恼道：“妾自有可心婢女，不必劳烦将军！”

“表姊抱病的动静传出去，可不但三哥急着赶返来看你。六哥晓得了，也立时就撂挑子不干了，也是不眠不休地往回赶，可惜他骑术没有三哥好，这才晚了半日。成果三哥阿谁心黑的，竟把六哥也偷跑返来的信儿用心传到母亲耳朵里。”

他没再回绝娶我，乃至在大婚时承诺会对我好，这让我心中又生出一丝但愿来，觉得只要假以光阴，横亘在我和他之间的仇恨总会被我的爱意消弥。

卫恒面上终究暴露一丝赧然，“昨夜，我一时情急，忘了将梳子放下，就走了出去。还请夫人包涵。”

卫恒的神采丢脸的吓人，他似是用尽了满身的力量，才说出阿谁答案。

宿世时，我亦是被他从程熙手中抢返来的，不也还是没见他好生珍惜吗？

他如果早在当时便对我动情, 宿世时又为何会那样待我。这世上怎会有人, 能忍心将本身心悦之人拒之于千里以外, 对她乃至比对凡人还不如，整天冰冷相对, 一丝温颜也吝于给她。

我又想起邺城城破的阿谁夜晚，程熙带着我仓促出逃，被追兵团团围住，卫恒白衣银甲，一箭将程熙射落于马下。

我天然晓得，卫恒当时对我的嫌弃，皆因姨母之故，以是当时被他拒婚，我虽难过，却并不怪他。真正让我对贰心生恨意的，是我同他婚后。

他深吸一口气，“我明知不该对你心动，我应当恨你、憎你、厌你，可、可只要一想到，若我不娶你，你就会被嫁给别人，我就……我就没法忍耐……，特别你被迫嫁给程熙以后，我才认识到，这辈子，你只能是我卫子恒的老婆。”

也不知是托仓公那张梳头方剂的福，还是役使了一顿卫恒，略崩溃味心头气，我昨晚睡的极好，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若非这一世，他不知吃错了甚么药，终究肯把这簪子拿出来示人，只怕我会如宿世一样，直到被他一杯毒酒赐死，也未曾晓得他曾在我们相遇之初，便以此发簪为凭，对我生了倾慕之心。

在内里躲了一整天，他倒又敢抬眼看我了，还谈笑自如道：“传闻夫人找我。”

“我当时向将军委宛倾诉心声，将军又是如何答复我的，你先是甘愿方命，也不肯娶我，厥后虽是允了婚事，又是如何警告我的，除了这正室夫人名头以外，让我别再肖想其他。此为嫌弃！”

我始终记得，父亲尚在时，我因猎奇，央父亲教我弹《凤求凰》时，他细讲了司徒相如琴挑文君之过后，对我所说的那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