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求情[第2页/共3页]

见他抬脚欲走，我忙道：“既然父王执意要杀他，可否允儿妇为他备些酒菜，送他最后一程？”

卫畴斜睨我一眼，“老夫天然问了，那老头儿竟信口扯谈，说是章羽托了他三件事，其一是来为我治病，其二是求我他日放过荆州六郡数十万百姓的性命，这其三嘛――”

白发童颜的医圣点点头，笑呵呵道：“不瞒夫人，老夫既是医圣，如何诊不出本身的寿数，我已得绝症，最多不过再活上十一个月零二十七天，勉强凑个一年。与其到时候卧床不起，跟条死狗一样赖在床上，不如趁着我还能走动，来邺城尝尝，万一如果让我把这件善事给做成了呢？”

“竟是要他帮章羽探听一小我的动静，哼，这很多年畴昔，章羽那厮竟还是念念不忘当年之事！”

一味偏疼心疼季子也就罢了，还对他到处打压、如此猜忌。连我这个亦是怨憎卫恒之人都有些看不过眼，忍不住出言暗讽。

我忙跪地哀告道：“还请父王三思！仓公并非常人，他乃是百年可贵一遇的医中圣手，活人无数。便是父王不肯让他为您治病，也还请为了天下那些病患，留他一命！”

他将我嫁与卫恒, 竟还存了让我监督卫恒之意。难怪即便是我婚后, 嫂嫂和岩弟仍旧被卫畴紧紧节制在手中。

卫畴神采稳定, 饶有兴味地盯着我看了半晌, 笑道：“阿洛这是心疼子恒，替他打抱不平了。”

卫畴这才点了点头，“看来，子恒对仓公所图之事，确是并不知情。”

我又补了一句，“子恒如果晓得了，也定会怪我没能替他为仓公送行，毕竟子恒这条命，有一半乃是仓公所救。”

仓公此话一出，我模糊有些明白，不由问道：“莫非您……”

“儿妇问心无愧，又何惧之有。儿妇不晓得军政之事，只知仓公于我和子恒有恩，我既不能救得仇人道命，如果连最后送他一程都不能够，定会惭愧毕生。”

那狱卒道：“那些东西固然没查出来有甚么，但丞相有令将其尽数烧毁，现下，怕是正在伙房等着焚毁。”

“他夙来有忠义之名，却做下这等不义之事，不免心中惭愧，想要酬谢您一二。二来，他既管理荆州十余年，天然不肯看治下百姓将来因他之故，而惨遭殛毙灭门之祸，故而才会对仓私有此拜托。”

有父如此，难怪卫恒的脾气那般阴刻敏感、喜怒无常。可想而知，这些年来，卫恒这个父亲，是如何待他的。

卫畴摆摆手，“也罢，孤便许你去牢里给他送行。”

他身子俄然前倾，靠近了看向我道：“若你是子恒，逢此良机，汝――心动否？”

卫畴森然道：“阿洛不必多言，从未有人能摆布孤的情意。”

身为一个父亲，他固然亦会替卫恒筹算, 但与此同时, 对这个他现在最为年长, 也最为超卓无能的儿子, 他亦是心存猜忌，恐怕这个儿子会取他而代之。

卫畴重又半眯起眼睛，“老夫如此定他的罪，天然是有确实的证据。何修前日搜到了仓公亲笔写给章羽的信，信中说章羽托他之事，他定当尽力以赴。”

卫畴眸色阴沉，“便是曲解，孤王也还是要取别性命，宁肯错杀，不成错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