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求情[第1页/共3页]

我忙跪地哀告道：“还请父王三思！仓公并非常人，他乃是百年可贵一遇的医中圣手，活人无数。便是父王不肯让他为您治病，也还请为了天下那些病患，留他一命！”

卫畴眸色阴沉，“便是曲解，孤王也还是要取别性命，宁肯错杀，不成错放！”

卫畴神采稳定, 饶有兴味地盯着我看了半晌, 笑道：“阿洛这是心疼子恒，替他打抱不平了。”

卫畴斜睨我一眼，“老夫天然问了，那老头儿竟信口扯谈，说是章羽托了他三件事，其一是来为我治病，其二是求我他日放过荆州六郡数十万百姓的性命，这其三嘛――”

那狱卒道：“那些东西固然没查出来有甚么，但丞相有令将其尽数烧毁，现下，怕是正在伙房等着焚毁。”

我自是对那惹他不快的第三件事不敢多问，想了想方道：“儿妇感觉，仓公所言，当是真相。章羽昔年在父王麾下时，父王待他多么亲厚，远在诸将之上，可他却还是背您而去。”

仓公摸了摸胡子，“那老夫也就不跟夫人客气了。先前，那些狱卒要查我是否奉章羽之命前来，将我随身所带之物全都收走了，连我的《苇叶集》也不放过，老夫毕生心血全在那数百张苇叶之上，还请夫人能免其被毁，妥当保藏。”

卫畴这句话问出来, 我才终究认识到，本来他将我嫁给卫恒, 不但单只是为了他先前在这里奉告我的阿谁启事, 让卫恒和姨母之间修好, 不管将来情势如何, 两边皆能保全。

仓公说的浑不在乎，我却泪盈于睫，心知他会同我说如许多，不过是怕我仍旧歉疚于心。

“竟是要他帮章羽探听一小我的动静，哼，这很多年畴昔，章羽那厮竟还是念念不忘当年之事！”

“还请父王千万不要曲解。”

他身子俄然前倾，靠近了看向我道：“若你是子恒，逢此良机，汝――心动否？”

即使我对卫恒再是厌憎，也还是为他竟被生身之父如此薄情相待，而感觉齿冷。

仓公亦朝我作揖为礼，目送我步出牢门，俄然道：“那日老夫同中郎将道别时，曾送他一句话，本日，无妨再送与夫人，须知人之命数在天亦在己，他日运气如何，是得偿所愿，还是抱憾毕生，实则全在己身一念之间。”

仓公不觉得意道：“老夫在这世上活得久了，也看得透了。人常言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觉得这命数如何，是上天必定，但在老夫看来，天命当然可畏，但一小我的命数究竟如何走向，亦是他自行挑选的成果。”

“他夙来有忠义之名，却做下这等不义之事，不免心中惭愧，想要酬谢您一二。二来，他既管理荆州十余年，天然不肯看治下百姓将来因他之故，而惨遭殛毙灭门之祸，故而才会对仓私有此拜托。”

有父如此，难怪卫恒的脾气那般阴刻敏感、喜怒无常。可想而知，这些年来，卫恒这个父亲，是如何待他的。

“大王，”我扬首直视他道：“仓公向来都只是一个医者, 只知救人，不懂杀人。至于子恒, 他向来敬您如父，事您如君, 您却如此猜度于他, 就不怕旁人寒心吗？”

卫畴森然道：“阿洛不必多言，从未有人能摆布孤的情意。”

“那章羽还能托他何事？不过是想要老夫这颗项上人头。不然，若老夫不死，终有一日，吾必攻破荆州，让那章羽跪地告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