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送药（三合一入V万字）[第2页/共9页]

见我目光扫过，他手臂僵了一瞬，半握成拳，抬手放到嘴边，讳饰似地轻咳了两声。“夫人如果要走，我送夫人归去。”

尹平看我一眼，眼神还是平板无波，“夫人如果当真这般在乎中郎将，何不亲身去劝将礼服药？不然，只怕明日、后日……，中郎将都不会服药。”

我不想再同他就此胶葛下去，见他迟迟不肯喝药，忍不住催他，“将军快些服药吧，不然这药又要凉了。”

“别躲，我就是想看看你手上的伤好了没有？”他微仰开端，看向我。

“有劳夫人了！”他笑道。

卫恒见他如此僭越，不但没斥责他，反而神采间还非常附和，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瞧，似是要我给他一个说法。

“他愿为父王治愈多年痼疾，所求不是令媛赏格，亦不是一官半职，而是要父王收回前令，在攻陷荆州后，不得屠城，不得妄杀任何一个布衣百姓。”

“将军何时听过我操琴？”我惊奇道。

“喏。”我也没再劝他，立即将那碗清粥和小菜重又放回食盒。

荆州之主章羽原是卫畴帐下一员爱将，卫畴自刘玄手中得他以后，封他为寿亭候，官授虎威将军，各种锦衣美食、珠玉珍宝，三日一小赐，五日一大赐，还将本身的坐骑赤焰宝马也赠给了他，待他之亲厚，远在诸将之上。

“莫非这些粥菜是夫人亲手所做，才会怕我嫌弃？”卫恒放下书，徐行踱到食案边，看着那几样碗碟道。

轻叹一声，我还是拎起那装着药碗的提盒，将它交给采绿，“这汤药想来已经凉了，待我让人重新热过，再备上些清粥小菜，亲身给将军送去。”

卫恒似是看出我的担忧，半是申明半是解释道：“并非是我请仓公为父王诊病，而是仓公主动求为父王疗疾。”

他终究放开我的手，重又坐回案边，“固然说来不孝，但打从一开端，我就不是为了父王的头风病而想要去寻仓公。”

这的确就是在明示，我待程熙这个前夫要远远好过卫恒这个后夫。

我心头一软，却还是不肯对他温言软语，还是冷声道：“还请将军放开妾身。”

“且慢！”卫恒开口道：“既然夫民气慈，不肯见她们刻苦，临时本日先点到为止。”

“若他当至心悦文君，又如何会不顾她的名节，不顾聘则为妻奔为妾的礼法，不想着明媒正娶，而是诱拐她私奔？”

“是以，”我看着那张绿绮琴道：“这等男人用过的琴，我才不要。”

在我观琴时，卫恒已用了两碗粥，他放下粥碗，道：“夫人如果喜好这张琴，那它便是夫人的了。”

还是如深潭一样的眸光，微光轻闪处，俄然就让人有些不忍再推拒他。

“我……”我下认识地就想推拒，可又怕他再被我回绝，愤怒之下，又不肯喝药，只得点了点头，答了一个“好”字。

本来我死以后, 他也并没有长命百岁, 不过比我多活了十年。

只那眸光阴暗，如深潭普通，刚强地不肯让人看清那潭水下埋没的微澜。

“夫人不喜那司徒相如？”

卫恒走到我身边，端起药碗，悄悄晃着碗中的褐色药汁。

我静候半晌，模糊感觉他这是在同我负气，只要我先低头，跪伏于地，再抬头跟他软语相求，说些软话，他便会乖乖地用饭服药。

“愿闻夫人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