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送药（三合一入V万字）[第2页/共9页]

我仰首细看向他，昏黄的烛光下他的神采微微有些发白，本来棱角清楚的表面似也添上了一分温和，再不若白日里那般冷硬。

仓公此番定是有所求而来，只不知他所求何事，总之，断不会是卫畴赏格的那些金珠玉器。

尹平又插话道：“听闻夫人昔年在洛城时便曾极擅修琴，将军与其另请斫琴师，倒不如劳烦夫人来修这焦尾琴。”

“既然将军不肯看到我，那妾身这就辞职了。”我安静隧道。

“本来是这个原因。”卫恒神采还是不多数雅，“看来是卫某过分粗心，不知夫人的好恶，便冒然送琴，难怪被夫人嫌弃。”

卫恒却不附和，“是吗？可若不是因为夫人，我又何必去请仓公。可见还是因为夫人，才会有此机遇。”

我细细考虑卫恒话中之意，他似也明白了，卫畴的好色才是当年那桩恨事的本源。就连卫畴本身，想来也是明白的，故而自那以后，再未曾故态复萌，每攻占下一个城池，便去觅美寻欢。

“愿闻夫人高见。”

我点头道：“这张琴是好琴，可惜我不喜好，还请将军本身留着吧。”

“有劳夫人了！”他笑道。

我看向那碗褐色的药汁，心内有些天人交兵。

不想一个时候后，尹平却手拎提盒呈现在我院中。

“是以，”我看着那张绿绮琴道：“这等男人用过的琴，我才不要。”

尹平善解人意地替他辩白道：“中郎将本来就不想收下她们，只想守着夫人一人，琴瑟和鸣。但一来这二位小夫人是夫人做主收下的，将军若再送归去，怕会驳了夫人的颜面。”

这个贴身奉侍卫恒的寺人，是在表示我，卫恒是因为我才不肯服药吗？

卫畴派去攻打荆州的卫仁，在他手上连吃了数场败战，不但寸土未进，还反丢了几个郡县，气得卫畴连发三道军令，言道待他铁骑踏平荆州之时，便是他卫军屠城之日，他要血洗荆州六郡，以报先前的败军之耻。

“传闻将军至今未用晚膳，妾特来给将军送些清粥小菜。”

细想这此中因果，我不由感慨道：“若非将军请来仓公，也不会得仓公赐方相救，细论起来，并不是将军沾了我的光，而是将军本身救了本身。”

“她二人毕竟是朱紫所赐，将军便是不看在她们父兄的面子上，也不看朱紫的薄面吗？”

他一指提盒中那碗药，“哪知小奴花了小半个时候将药熬好后，任小奴如何劝说，将那旧伤若不及时医治的结果细细讲给中郎将晓得，可他却还是不肯服药，连晚膳也不肯吃，发了好大一通火。”

“将军是否……必然要仓公去为丞相诊病？”我问道。

这的确就是在明示，我待程熙这个前夫要远远好过卫恒这个后夫。

“嗯。”我低低应了一声，这此中起因，我早已想到，不过是感觉现在同卫恒之间过分难堪，随便找些话来，免得一向这么沉默下去。

“若他当至心悦文君，又如何会不顾她的名节，不顾聘则为妻奔为妾的礼法，不想着明媒正娶，而是诱拐她私奔？”

尹平看我一眼，眼神还是平板无波，“夫人如果当真这般在乎中郎将，何不亲身去劝将礼服药？不然，只怕明日、后日……，中郎将都不会服药。”

卫恒重重将药碗往食案上一放，又不肯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