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纳妾[第1页/共3页]

我本来有些奇特，为何这三年多畴昔，卫恒已是二十三岁的大龄，却仍未娶妻。本来竟是他成心为之，可他又为何迟迟不肯结婚？

见我承诺“抱病入宫”，卫华派来的宫人立时恭敬起来，将我请上马车，行了约摸半个多时候，便到了行宫门前。

卫华服饰华贵，端坐上首，发髻高高挽起，上插一副宝石打制的副笄六珈，灿烂生辉。

“这娶妻一事，是父母之命、媒人之言，但纳谁为妾，纳几名妾室，父王倒是不会管的。是以，我故意再给子恒添两名妾室，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她既主动免我施礼，我自不会再朝她躬身屈膝，挺直了身子淡然道：“朱紫向来便不喜我，见我一次便起火一次，未免朱紫见了我又生恚怒，自是不来进宫的好。”

但这又与我何干，我同符婕那几分姐妹交谊，早在她上回力劝我入宫和她共侍一夫时，就已耗损殆尽。此番想先去见她，不过是依礼而行罢了，既然卫华的宫人不放我去，我也没再对峙。

她放缓了语气，头一次在话语里透暴露一丝真情实意，“凡是女子，谁愿与人分享夫君？我晓得要你一下子便替子恒纳两个妾室归去，你心中定然不好受。可你既是子恒的老婆，他又如此待你，你便当事事为他筹算。”

我微微一笑，“以是朱紫这便急不成耐地要给他房中送人了？”

“是又如何？我这都是为了他好，李姬与任姬出自乡党名族，其父兄皆在朝为官，颇得父王赏识，与子恒而言，助益很多。”

一时候，我只感觉心中似有一团东西炸开，骇怪、气愤、不甘、委曲、无法、谦让……各种心境纷至沓来。

许是因宫舍有限，每当雍天子来行宫长住时，除了皇后和卫朱紫能伴驾随行外，其他妃嫔皆被留在许都，因为来了也无处可住。

我本想依礼先去觐见皇后，卫华派来的宫人却不承诺：“是我家朱紫请夫人前来，而非皇后。亲疏有别，夫人还是先去见我家朱紫的好。”

到了卫华的芙蓉殿前，我本觉得以她对我的怨憎，多数会趁机刁难于我，将我在门外晾上些时候，不想那宫人刚一出来通禀，便立时出来请我入内殿。

她立时沉下脸，恨恨地瞪着我，却没再说甚么让我离她弟弟远些的话，反而道：“看来还真逃不过那句话，‘豪杰难过美人关’，我再是讨厌你，可谁让子恒恰好就被你迷住了，我又何必再做恶人，免得伤了我们姐弟情分。”

“再过半年，卫玟便要迎娶清河崔氏的嫡女。夫人虽出身中山甄氏，但现在母族已没甚么权势，怕是帮不到子恒多少。”

但现在，连卫恒在我内心都不过是个挂名的夫君，她这大姑姐又算得甚么呢？

还援引《诗经》里的句子来忽悠我，不过给我一个值不了几文钱的木瓜，就想从我这里换到代价数百倍的琼瑶，真当我是傻子吗？

“虽说你有个姨母是齐王后，可夫君才是女子平生的依托，夫贵方能妻荣。你如果个聪明女子，便该晓得，如何做才是对你夫君最好！亦对你最好！”

卫华看着我，眼中神情庞大难辨。

“朱紫请讲。”

事有变态即为妖，我可不信卫华真会这般美意。

我抬手重抚额角，虽被这类种心境扰得有些头痛，但我清楚，这些不过是我宿世的影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