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允诺[第1页/共3页]

就当是……补上他宿世欠我的那杯合卺酒吧。

因卫畴和我姨母尚未到来，金乡郡主在跟我道完喜后，便故作惊奇道：“三嫂昨夜大喜，可如何我瞧着三嫂神采反倒蕉萃得很，莫不是昨夜没有睡好？”

我微微一笑，也朝他暴露相逢后的第一个笑容，“固然将军允了妾身所请，但为了放心起见，还请将军将允我的这三件事，亲笔写于羊皮纸上，也好异日做个见证。”

“夜色已深，何不共饮此杯？”我端起匏瓜，朝他举手表示。

他却得寸近尺，又挤过来，在我耳边轻声道：“卫某只是想提示夫人一句，在我们府上，夫人如何唤我都无妨，但到了相府，还请夫人唤我一声――夫君。”

若非他本身将这个把柄送到我手上，我又怎敢跟他约法三章，最多不过以死相胁，不准他婚后碰我罢了。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羊皮纸一瞧，只见上面写道：“吾卫恒于大婚之日同夫人甄氏商定以下……，男儿一言既出，自当发誓取信，如有违此约，则人神共愤、所求不得、众叛亲离、短折而亡！”

半晌后，便传来他轻微的鼾声，想是已然熟睡。

公然，当卫恒亲身扶我下车，一起携着我手步入内堂，在世人前秀足了恩爱时，仍然有人在打我的主张。

“既然将军自傲不会失期于我，那又何惧再多写上这几笔？”

“归正，若我敢不顺从，夫人只消去求父亲做主，又何惧少写上这几笔？”

迟延了这很多时候，我同他到底是共饮了这一杯合卺酒。

“妾身不惯与男人同睡，彻夜，便打个地铺先姑息一晚。”

我方说了一个字，卫恒的食指已悄悄按在我的唇上。

是谁说他睡惯了地铺，清楚就是用心的。

我再次蹙眉，“将军莫非今晚也要在此处安息？”

“吾愿再为夫人温酒，还请夫人与我，再共饮一杯？”

“夫人请过目。”

卫恒的五官中郎将府和丞相府相距并不甚远，乘马车不过一刻钟就到了。

“敢问将军，我方才明显是约法三章，将军为何却只写了两件事，那第二件事，为何不写？”

也不知胡思乱想了多久，我才沉入梦境，一夜无梦，直至天明，竟是可贵的好眠。幸亏未曾误了回丞相府给舅氏和姑氏敬茶问安。

“我只承诺不与夫人行伉俪之实，可没承诺不与夫人同床共枕。归正我如有何孟浪之举，夫人去找父亲做主便是，又何惧之有？”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他竟会细心到，没将榻上他盖过的那床锦被直接盖到我身上，而是替我盖了一床新的锦被。

卫恒冷哼一声，命人拿来了笔墨并一卷羊皮纸，笔走龙蛇，一挥而就，不过半晌，便已写好。

“将军既允了妾身所请，自本日起，妾身自当尽到一个老婆的本分，替将军摒挡中馈，绝计不让内宅之事让将军烦忧。”

他将床榻让给我，本身去睡地铺也就罢了，但凡是个君子，皆会如此。

我只得朝车壁处挪让，忍不住调侃道：“不过这么短短一段路，将军亦要如女子普通，躲在这车里吗？”

我不闪不避，迎着他骇人的目光，安然与他对视，未曾摆荡分毫。

“我……”卫恒眼中竟然有半晌茫然，“我也不知怎地，就是想再和夫人多饮一杯，还请夫人务必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