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老贼[第1页/共3页]
卫畴惊奇道:“阿洛莫非从未揽镜自照乎?以汝之才色,足可令天下男人倾慕。知子莫若父,吾非薄情之人,子恒更是重情之人,待你二人结婚以后,只消朝夕相处,定可日久生情。”
他话音未落,便有两个婢子过来屈膝道,“丞相听闻三公子与夫人踏青返来,特请夫人前去芳榭亭叙话。”
我深吸一口气,“姨父对姨母情深意重,替她猜想全面,当然令甥女爱护。三年前,姨母亦有此念,但时至本日,姨母却再不作此想,只因她知,时过境迁,甥女此时已不再是令公子良配。为何姨父还要执意如此?”
卫恒似是看出我的心机,“夫人这是想劝父亲窜改情意。只怕不消我替夫人通禀,父亲亦想与夫人恳谈一番。”
“多谢将军留他一命。”我回身朝他行了大礼,“只是将军既允他活下来,为何又让他沦为苦役,整天劳作,这般摧辱于他?”
我心中一寒,卫恒在府门前曾承诺我,只要我愿和他顺利结婚,婚后他便会放嫂嫂和岩弟自在。现在看来,虽他故意坦白,但卫畴已知嫂嫂和岩弟亦被他抓回。
而如果卫玟或卫璜得了世子之位,秉承了卫畴家业,那么因为我的原因,卫恒亦能得以保全,或许还能在朝堂上有所作为,不致因猜忌而藏匿一身才调。
这最后一段归程,我和他均是沉默不语,直到日暮时分,我们到达邺城。
我再一次被他当作了一枚棋子。
“甚么?”一惊之下,我忘了问程熙如何获咎了他,重又担忧启程熙的性命,以及他这句话的真假。
“是以此次夫人逃婚,父亲下了严令,若我不能带回我的未婚老婆,便再也不消回卫府见他,而程熙则会被送去鬼域和他的父兄作伴。”
“呵呵……”卫畴抚髯浅笑,非常有些老奸巨滑,“老夫可并非只为继配季子筹算,若他年子恒争不到这世子之位,得你为妻,亦是他的护身之符。”
“天然不信,将军莫非真能放下同我之间所横隔的那些仇怨,不再恨乌及乌,与我结百年之好?”
“我留别性命已是不该,就算他不过是条犬类,亦不能等闲放他逃入山林,免得他贼心不死,妄图兴风作浪。更何况――谁让他曾大大获咎于我。”
果不其然,我到得亭中,只见卫畴一人端坐在石凳上,身边一个侍从也无。
我微微一怔,固然我便是那颗棋子,却也不得不叹服卫畴这步棋实是走的妙极。
莫非卫畴当真有舍长立幼之心?
本来这便是他强要我嫁给卫恒的真正启事!他竟是和当年的姨母抱着一样的心机,想用如许一门婚事,来化解他原配之子与继配季子间的怨怼反面。
卫恒并没有答复我,他只说:“比及你我结婚之日,卫某自当相告。”
卫畴的表情也似不错,他手抚美髯,反倒夸奖起我逃婚的特别之举来。
何况卫恒的母亲兄长皆因卫畴好色之故才会早早离世,卫畴对他和卫华姐弟实是亏欠很多。
卫畴将统统尽皆掌控在手中,卫恒是他亲子,尚且无可何如,只得昂首服从,何况我一个弱女子。
为父的如此强势,难怪卫恒这回对卫畴安排的婚事这般顺服,想是已然明白,若非卫畴亲身将手中权力交托于他,单凭他本身之能,是绝然登不上世子之位的。
“您想操纵甥女这桩婚事,让原配之子和后母之间亲上加亲,以期冰释前怨。可如果三公子对此反生逆反之心,他日璜弟得为世子,倒还罢了,如果他为世子,手掌大权,只怕到当时,甥女本身尚且难保,又如何能保全姨母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