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番外三[第3页/共4页]

如果你能返来，那就好了。

“我就是想再叫她一声娘。”

佛祖说：魂去异世，可否回还，全看造化。

我在浮生桥边扑灭了第一千盏长明灯。

“幸亏，我也感受不到疼痛。即便被打了，也感受不到疼，就这一点还挺好的……”

你分开以后，我睡了好久好久，是黑鹰把我唤醒，奉告我你的动静，你私离神界，去处无踪。

“嗯？”

我回身将你拥入怀中，在你看不见的处所无声地哭了好久好久，直到你镇静地问我，“姑姑，姑姑你如何了？”

我心上一颤，魔教万千雄师挥剑向我，我不觉疼痛，但是你简简朴单的一句话，我痛到不能自抑。

“唔，那天我习得了腾云之法，不成想学艺不精，竟飞到半路就掉了下来，然后，然后就落到这里了。”你语含委曲。

你说姑姑，我一向感觉，若能为知己而死，是无怨无悔的。若我死了，你不消太顾虑我，你要好好活着。

“嗯，有点。”

我说：“嗯。”

“嗯？”

那天早上我起得很早，在床边看了你半响，然后轻吻了你的眉眼，留了手札，去了魔界，各种艰险实在不必细说，总之我虽一身伤痛，但还是活着返来了。

“对不起。”

“不！”我抱着你仰天长嚎，只感觉面前一片通红，似是血与落日在交相辉映，哀思绝了我千种思路，断了我全数明智，我的心中只要殛毙屠灭，殛毙屠灭！

“我也闻不到花香花臭，从小就是这般，但是我也不敢和父君说，我父君是花天子尊，花界的主宰者，他对我希冀太重，但愿我能承接他的衣钵，我理应熟谙各种花儿的气味，但是我真的，甚么都闻不到。”

你又低垂了眉眼，咬了一下指尖，小声说：“但是姑姑，你晓得吗，我很苯很苯，活到九百多岁都不会说话，那一日翠水和你初见，是我第一次开口说话，我想着等我归去的时候，必然要叫我娘亲一声娘，但是、但是还不等我见她、她就出了事……”

我说：“嗯，我在。”

“实在，我想去找我亲生母亲。”你捏着衣角道。

“很、很难吃吗？”你问我。

可谁要超脱？谁想超脱？我搏命逃开了佛劫，又回了沉央宫殿，我想在这里等下去。

“那现在要回神界吗？”我问。

造化？甚么叫全看造化？造化向来弄人，要不然你怎会一次又一次地离我而去。我不平气地跟佛祖辩论，“她两生纯善处世，宿世救国救民，福泽百姓，此生蒙受天劫，缺失三觉，这还不敷吗还不敷吗？她为何要频罹难害？她为何要为我受难？”

我实在想对你说，即便你又傻又白又蠢又苯，我也不会嫌弃你。

闭嘴，闭嘴，我想让玄璇闭嘴，我不是她说的那样，我不想让你听到那些话，但是我现在受限于此，我甚么也做不到，甚么也禁止不了。

因而我把瑶水玉拿出来给你，想跟你说我不嫌弃。

我想对着你笑一笑，我想奉告你别哭，你捂着嘴巴不让本身哭出声的模样，我心疼。但是我甚么也没来得及说，就那样昏了畴昔。

我同你订交多年，自是晓得你这话并不成全信，然你难过之态实在让我不忍，也不好多问。

我不嫌弃你。

因而我仓促下凡，漫无目标的寻你，也不知是直觉而至还是别的原因，我在各界转了半天以后，又转去了昆仑荒山。暮年的荒山早已变得郁郁葱葱草木富强，不复当年萧瑟之样，我正站在山颠感慨，就闻声身后有人叫我，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