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旧事(一)[第2页/共3页]
从十九岁到二十五岁,被送到这里整整六年,从桃李到花信,她很年青就入了道,当了姑子。
赵檀生拍拍胸脯,压压惊,还好还好,她起码有张还不错的脸。
同时,这也是直隶里的贵家太太、奶奶们犯了错处的首选佳地。
入了道的贵家太太还保存着昔日的风俗,洗件大衣裳赏点儿炭火用,劈半天柴火就多给三个馒头,再风雅点儿的,抄一本五百页厚的经籍能得个一小盅猪油。
倒不是因为甚么。
这昭德十三年的夏季是真真儿冷,若她赵檀生没洗这十来筐衣裳,劈那上百捆柴火,怕早就变CD梁山里的孤魂野鬼了。
夏天倒还好,夏季就风趣了,赵檀生双手浸在井水里头,搓揉着贵家太太的衣裳,两眼一发昏,还觉得本身下死手揉搓的是袁修阿谁不要脸老瘪三的脸!
赵檀生安常守分,从不超越密查。等她晓得时,两家连礼金都商定好了,赵檀生悲忿填膺,却如无头苍蝇普通,最后哀思地发明本身的死活才是她能拿得出来的、独一的兵器。
她本是从四品按察使参议赵显的侄女,老子娘死得早,十二岁就跟着赵家这当官的叔父讨糊口,算是寄人篱下。叔母李氏出身高,是刑部左侍郎嫡长女,老泰山提携着乡绅出身的半子赵显一起当到按察使左参议,刑部和按察使也算对了口。
第一章旧事(一)
就算磕八百八十八个响头也换不回一件厚袄子呀!
李氏毕竟是搏到了。
这三九的天儿,袁家将她扫地出门时,竟连一件厚衣裳也没给她带,叫她套了件摘枝团花的合领褙子就出了门,一起从江宁府赶到淮安府,冻得她牙齿发颤,指尖发凉。
她是祸乱内宅了?也没有,她赵檀生行得端坐得正,连见个自家陪房也要袁家的仆妇都在场。
她一早就想好了,若当时候她变了鬼,第一个去吓的就是袁修,吓死那龟孙!
然后她就换上了道袍,口里唱的是冲虚真经,头上簪的是混元髻,足上踏的是十方鞋,今后一别尘凡,现在已是第六个年初。
人当然被救了返来,赵显肝火攻心,扇了李氏一巴掌后,单独前去永宁侯府密查真假,用江西盐运使司运副的肥差换得赵檀生明媒正娶嫁进了袁家。
红杏出墙,不顺父母,反纲乱家,不安于室….
忆及那天夜里,天儿正凉,那永宁侯袁家的婆子将软轿一丢,塞给长清道人一个巨大的荷包后,便似抛弃一个烫手山芋普通,孔殷火燎地冲她拱手,“大奶奶一贯为人驯良,下头的主子都会感念着您的。今儿也实在没体例了,给大奶奶行个全福礼,也算是全了我们主仆一场的恩典。”
可赵檀生想了好久,也没想明白,她到底犯了甚么错。
但是洗衣裳能够,劈柴能够,挑粪也能够。
那她是善妒好强了?也一定,她和袁修做了一年的恩爱伉俪,以后的两年,同袁修恩爱的便换了人,年年换,月月换。袁修好美色,和房里的丫环都爱过一场,和巷子里风味的妇人们也谱出几曲悲欢恋歌,不算日日做新郎,却也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