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南方有佳人[第2页/共4页]

我下了台阶，走了约莫百十来步，花奴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见了我便哎呦道：“神仙菩萨，坑死我了，蜜斯快快归去吧，我们几个要被李蜜斯闹腾死了。”

谁知那厮竟倒在理的轻笑一声，惹得我心生愤怒，低头瞄到他鞋面上积了一二片花瓣，想来必是已在那边盯着我了好久。不知是那里混出去的登徒子，我不由又气又羞的红了脸，道：“小女梦中不知公子在此赏花，打搅了。”我心下烦恼，语气也不甚好，说完便回身欲走。

我心不在焉道：“她才八岁大个小孩，你们一群人还管不了了？”

我一挑眉毛，反问道：“难不成竟是公子了？”

直到三今后，母亲派人接我回方府，我都没再见过他。

“越说越离谱了。”

他忍俊不由，笑道：“你不怕我向旁人告了你的状，治你个不敬之罪？”

他这话说的倒成心机，我诘问道：“那公子可瞥见甚么了？”

我看着他，心中一颤，只感觉暮春季暮里，竟也暖意洋洋。

我回府后第二天，华和早早的来到我的姜云苑等我一起去给母亲问安。华和的生母本姓梁，是我父亲的原配夫人，只可惜福薄多舛。先是她母家兄长因诗中不敬神宗而满门放逐，厥后因丧子对我母亲诞育我而挟恨在心，企图以毒羹害我，可机遇偶合之下竟误害了我祖母的性命。祖父大怒之下，先是毒打一番，后又叫人把她吊在在后院一口井里，她挣扎了足足三天三夜，竟是被活活吊死的。那以后全部方府都对她讳避不提。再厥后，我母亲诞下我弟弟孔升，被扶做正夫人，也将我从庶出变作嫡出，姐姐华智更是以嫡长女的身份嫁与了陕西布政司张乾张大人的孙儿，户部郎中张承珏。

我笑道：“数你嘴甜。”因而挽了她的手去周遭斋给母亲存候。

我看了方才那位公子一眼，本日与他聊得投机，只可惜男女有别，他又是都城来的，故而并不能做厚交。我冲他欠身福礼，道：“华清有事前行辞职，公子只自便就是，只是为着公子与小女明净不陷于闹市小人之口，愿本日之事再无第三人晓得。”

他捏着笔，秋风吹过发尾，红色的丝绦跟着青丝纷扬而起，少年的青涩与稚嫩尽在脸上。他仿佛对这个题目早有答案，便淡淡道：“大明多动乱，我想还这人间一个承平乱世。”

他赏着我的画，那画明显也并无秋意萧瑟之感，可他眉宇间却暴露了些许踟躇不对劲的神情，道：“鸿雁双飞，于小我眼中分歧。世人求财，便只能看得见‘飞’字，女儿思嫁，便只能看得见‘双’字。”

“是个登徒子。”我道。

我听着，不觉头疼。渠侬说的恰是李公麟老先生的先人，李伯父的独女，李潇桐。她家中既无兄弟，也无姊妹，人小机警，听人说我画画的好，便赖着我做徒弟，夙来和我混闹惯了。我现在若不归去，还不晓得花奴她们要被如何折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