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心怀愧疚[第1页/共3页]

常日里府中那些个争七抢八的糟苦衷也都有她这个当祖母的替自家孙儿挡着，全然未曾叫他打仗过，但也因着被她护得太好，反倒不知民气险恶。

顾云莜见得四姐姐问起自个儿，这才抬了头，半仰着脖子脆生生道：”莜儿没读过书，也不识得字。”

顾怀宇摆了摆手道：“方才你母亲多吃了两盏酒，说几句胡涂话也是有的，我自是不会往心中去的。”

顾望城看着老太太满布皱纹的面庞和老迈佝偻的身子，只感觉心口一酸，握紧了祖母的手道：“祖母放心，望城此后定会尽力考取功名，毫不让祖母丢人。”

她总得趁着她另有些日子，为着自个儿的孙儿把将来的路先铺得平整些才是啊。

老太太接过念珠递过的白玉六方杯轻呷了一口，盯着面前的顾望城道：“日掉队了伯爵里头习书，可就远不百口里这般松快安闲，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在旁人眼皮子底下的，你也需谨言慎行才是。”

但顾怀宇一向对此事都是模棱两可地对她乱来畴昔，只说府中余的几个丫头都未曾伶仃请过先生，单是给莜丫头请了，不免有失公允，便将此事一拖再拖，直直拖到了现在。

顾怀宇不免心中亏欠惭愧，此后还需多照顾韶安院那边才是。

顾云蔓既开口给了他们一个台阶，又焉有不下之理？

顾云蔓见着情势胶着，不由得向一旁的顾望之瞥了一眼，却见她一副木讷的模样，只是低头盯着面前的碗筷，不发一言。不由得轻摇了点头，这才开口劝道：”父亲先莫要起火，这原也不是甚么大事，明日唤了望之同伯爵府那处再备些礼去，只说家中另有个大哥哥，也是举人出身，早问魏老先生申明，但欲从师肆业于其下，萧家豁达，定会答允的。”

王氏本就是出身商贾，就是因为未曾识得几个字，便将这掌家之权尽数落到一个妾室手中，她心中不忿，天然也不能叫自个的女儿将来再在这类事上栽了跟头，故而畴前年便求着主君请了先生来教。

“哥儿你且过来，到祖母身边来。”老太太拉过顾望城的手，衰老暖和的手掌悄悄覆在顾望城手背上，语重心长道：“祖母到了现在这个年龄，接下来另有几天日子那都是老天爷说了算的，我这一辈子活得也算是未曾留过甚么大的缺憾，却独独放心不下你。”

老太太见顾望城神采有些迷惑，笑了笑接着说道：“你若得了闲，便该多往韶安院走动走动，一家子姐弟，自该多靠近靠近。”

可他也未曾想想，那二丫头、三丫头和四丫头的生母都是识得诗书之人，自有母亲教诲，一个个不说是满腹经纶，却也是通文达礼的，偏是她家莜儿……

顾望城到底是她一手带大的孙儿，虽是庶子出身，常日里也沉默寡言了些，也不会说些花言巧语的面子话，可心肠却最是良善，也最得她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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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望城点了点头，应道：“孙儿明白。”

“好孩子，功名当然首要，”老太太伸手摸了摸顾望城的头，谆谆道：“可你若取了功名就必然能在宦海上位极人臣、游刃不足吗？却也不见得。你本性倔强，凡事在你眼中非黑即白，可有些本就分不清对错的，你又当如何?功名是你本身的事，你能够靠本身，但宦海却分歧，官官相依，你总不成能单打独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