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扬波[第1页/共3页]

改制过伏兔与当兔后的车架比起新式样公然更快更稳，未时已到了皇城。叶青霄能看到，叶谦那车的帘子都翻开了――徐菁是头一次来京师，一国之都的繁华岂是章丘可比，都城峨峨，来往商客摩肩接踵，面面酒旗招摇风中，好像波澜般起伏。

从章丘带来的仆婢更是不由自主摆布张望，管事赶紧束缚，叫他们收心，免得撞了车。都城街上车水马龙的，时有人畜相撞。

叶青霄心想。冲风至兮水扬波，与这新堂妹的性子倒是有些符合，绵软文静之下又有些活泼。

徐菁的女儿先前便愣住了没下来，这时车身一动，一只手蓦地探出来扶着车门，身材也滑了出来，引得徐菁惊叫了一声。

但是，叶青霄在开初的欢畅劲儿畴昔后，又感觉有些不快，到底温澜是自个儿溜的，没叫他出口气。

叶青霄的三叔叶谦在外任官多年，现在瓜期已届，磨堪期满，喜迁为京官，克日回京。叶家祖母盼儿心切，叫孙子去迎一迎叔父。

叶谦受了侄儿拜见后，拉着他的手回想旧容，前次他见到叶青霄时，这孩子还在治学，现在已展转两个衙门，难怪沉稳很多。

叶青霄稍稍一愣。

“二叔。”叶青霄问了声好。

那日吃完酒后，叶青霄再没见到温澜，自他离职皇城司已经数月，其人仿佛平空消逝，有小道动静称他已离京，只是不知为何，也未与同僚、上官道别。

叶青霄面前一黑，数月前判温澜的那句话如在耳畔回荡：去哪儿哪儿不利。

叶谦在岳家成的亲，他的后妻与继女叶青霄都未见过，不过，徐氏之父徐景山也有功名在身，因叶谦欲续娶徐氏女，叶青霄的祖父便找到了徐景山所著的文章。

“四哥。”扬波灵巧地施礼，手指将要去掀帷帽，管事却来道，“老爷，车架都扶好了，并无损毁。这会儿风大了，我们归去罢？”

叶青霄见他们手忙脚乱，从速也上前搭把手，马递疾如飞电地掠过驿道，背面那驾车不知何时到了近前，因为转弯太急，竟是有些不稳，向旁倾了倾。

这时，马车上又下来一名妇人，体格纤巧，翻开帷帽后暴露了一张美好的面庞，虽有必然年纪，却不失韵致，恰是叶谦续娶的老婆徐菁。

这口不快之气一压数月，这天，叶青霄正值休沐，被打发带上几个家仆去驿站接人。

叶青霄忙称呼婶婶，徐菁也温声应了，微浅笑道：“荫补授官后还能苦读登第，可见侄儿勤恳好学，卓尔不群。”

这标致而熟谙的五官，清楚是属于一个他讨厌极了、已经消逝数月的人物，只是对方从未这般打扮过，他愣是用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不敢置信地自问：这是温澜吧？这他妈就是温澜吧？！

如此听来，要不是叶谦先前担搁，早便到了。叶青霄细心一看，顺着车轴安排的伏兔，以及外侧的当兔形制都与常用的有些窜改，更加长也更加坚毅。

再看前面，去通报的婢女所站的车，帘子动了动，一只手将帘子扒开，那手指白净纤长，指尖透着粉红，煞是都雅。想是徐菁的女儿要下来了。

他们还在驿道上，这铃声是军士来往传首要文书时才会摇响的，为的就是提示行车避开和下一站瓜代之人提早筹办。一听声儿，车夫都从速将车架挪开一些。只是好几个是章丘人，没应对过如许局面，不免有些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