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蛇蝎妇人[第2页/共3页]

“夫人何出此言？”秦桧对王氏又一拱手，谨慎翼翼地问道。

“不消你说，我也明白。顿时一锅端，确切会惹一些费事。”王氏一边说着，一边手指悄悄地敲着桌子。

秦桧固然贵为丞相，在朝堂之上一手遮天，但在家中，倒是个极其惧内的。此时，未得王氏发话，秦桧竟是连落座也不敢，杵在一旁，好不难堪。

葛先生话音刚落，书房外不远处响起了一个妇人的声音：“翠环，快去让这些死杀才别摇了！留在树上，还是个景儿。”

“回夫人的话，为夫已严令万俟卨与罗汝揖二人，本日定要拿到岳飞的供词。”秦桧答道。

“我呸！”王氏将手中的瓜子朝桌上一拍，啐道。王氏这一拍，秦桧当即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葛先生，老夫，我的设法是如许的……”王氏抬高声音，说出了一段话。

天哪！翠环！翠环的身板儿，都超越三个秦桧了！翠环的声音，便是放在一个男人身上，都嫌粗暴了。另有翠环的那一脸麻子，那一口黄黄黑黑的龅牙……

“夫人，既是发配，就要发配到最远的处所去。为夫筹算，将他们发配至琼县（注④）。”秦桧道。

一边啐着，王氏一边一屁股坐到太师椅上，对葛先生道：“葛先生请坐！”

“葛先生这话，才是事理。老夫，你可想好了，筹算将岳飞的老婆孩子发配到那里？”王氏道。

“呃……夫报酬何说，琼县是好处所？”秦桧与葛先生同时一愣。

王氏这一说，秦桧不敢再答话了。

那妇人目不斜视，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抬腿进了书房。随在妇人身后的一名五大三粗的丫环则悄悄地退了开去。

“你这老夫！还满门抄斩？我看你是在做梦！”王氏怒道。

“先生有所不知。”葛先生的脸又忍不住扯了扯，说道：“琼县盛产果蔬，确切不假。不过，琼县却不是甚么好处所。”

“夫人，岳飞之事，为夫已经安排安妥。现在大事已定，不敢再劳动夫人费心了。”秦桧赔笑道。

注③：以“老婆”来称呼老婆，源起于唐朝。非老米玩穿越。

“如此一来，只怕那李娃与岳孝娥（注⑥）想不死都难了。大的都死光了，小的还能活多久？”秦桧笑道。

“还是不要了。当今官家，心深似海。如果现在就将岳飞的老婆孩子都弄死了，怕是会招到他的猜忌。”王氏点头道。

“这些个女人家的心机，你们不懂。”王氏对劲洋洋地说道。

“切！少卖乖了！”王氏瞥了一眼秦桧，啐道。

“千真万确。”葛先生道。

秦桧赶紧摆手道：“夫人说那里话？我秦桧这一辈子，得夫人一人足矣，何必纳妾？”

“嗬？看你说的，跟真的一样。”王氏用鄙夷的目光看着秦桧。

葛先生尚未说话，秦桧已经赔笑道：“以夫人之才，戋戋一个名号……”

“呃……”秦桧一时语塞。

“先生的意义是……？”葛先生道。

“暗的不可，我们就来明的。”王氏道。

“先生，琼县之以是盛产果蔬，乃是因为其气候湿热。不过，也正因为如此，琼县地界，毒虫瘴气极多。夏暑时节，琼县更是热不堪言。每年被发配放逐至琼县的罪囚，一到夏季，便常常十去五六，或死或伤或病者甚众。”葛先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