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蛇蝎妇人[第1页/共3页]

“你看！这临安天寒地冻的，琼县另有凉瓜（注⑤）。我这些瓜子儿，便是从琼县来的。”王氏指着桌上黑黑的瓜子道。

“回夫人的话，为夫已严令万俟卨与罗汝揖二人，本日定要拿到岳飞的供词。”秦桧答道。

“夫人，为夫此言，千真万确！如有半句虚言，叫为夫……”秦桧要矢语发誓了。

注⑤：宋人又称西瓜为凉瓜。

“我总感觉，留着岳飞的老婆孩子，始终是个祸害。”王氏道。

“夫人何出此言？”秦桧对王氏又一拱手，谨慎翼翼地问道。

“相爷，既然先生也有此忧心，依老朽之见，还是长痛不如短痛的好。”葛先生笑道。

“先生，琼县之以是盛产果蔬，乃是因为其气候湿热。不过，也正因为如此，琼县地界，毒虫瘴气极多。夏暑时节，琼县更是热不堪言。每年被发配放逐至琼县的罪囚，一到夏季，便常常十去五六，或死或伤或病者甚众。”葛先生道。

“葛先生此言当真？”王氏猜疑地问道。

对葛先生，王氏倒不似对秦桧那般爱理不睬。她对葛先生微微屈了屈身，还了一礼后，咯咯笑道：“葛先生讽刺了。我这冲正先生的名号，只是混闹罢了，上不得台面。”

注④：南宋期间的琼县，位于现在的海南。

书房内，秦桧脸上微微暴露一丝难堪的神采，自太师椅上站了起来，走至房门处，翻开房门，对房门外一名穿金戴银、颊高唇薄、正磕着瓜子的妇人拱手道：“夫人请进！”

“恭送夫人！多谢夫人见教！”秦桧赶紧站起家来，拱手道。

“我呸！”王氏将手中的瓜子朝桌上一拍，啐道。王氏这一拍，秦桧当即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注①：自唐宋始，前人多喜起号。冲正先生是王氏给本身起的号。

这名妇人，恰是秦桧的老婆王氏。

“本日了结这桩大事，我把翠环许配给你做妾，来个双喜临门，如何？”王氏道。

“先保存候心。相爷运筹帷幄，统统都已安排安妥。岳飞过不了本日。现在岳云与张宪应当已经在被押赴法场的途中了。”葛先生插话道。

“咳！咳！咳……”一向在一旁看戏的葛先生听到这一句，几乎没把本身给呛死。

“葛先生这话，才是事理。老夫，你可想好了，筹算将岳飞的老婆孩子发配到那里？”王氏道。

“能把他们尽快弄死，天然最好。”王氏咬牙道。

“老夫，我且问你，岳飞的老婆（注③）孩子，你筹算如何措置？”王氏打断秦桧的话，问道。

“啊？以葛先生的本事，竟然也会染上毒瘴？太好了！”王氏道。

“得得得！甚么拨冗不拨冗？酸不拉唧的！还不是为了你和岳飞的破事儿。”王氏一边将口中的瓜子壳吐到地上，一边说道。

“夫人，岳飞之事，为夫已经安排安妥。现在大事已定，不敢再劳动夫人费心了。”秦桧赔笑道。

“如此一来，只怕那李娃与岳孝娥（注⑥）想不死都难了。大的都死光了，小的还能活多久？”秦桧笑道。

“还是不要了。当今官家，心深似海。如果现在就将岳飞的老婆孩子都弄死了，怕是会招到他的猜忌。”王氏点头道。

“琼县？不可。琼县是多好的处所。将岳飞的老婆孩子送到那边，还是发配吗？那是让他们去纳福。太便宜他们了。”王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