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朝天鼓响[第2页/共3页]

“圣上！圣上！！圣上！！！……”韩世忠须发飞扬，一边伐鼓，一边放声疾呼。

“滚不滚蛋？！”韩世忠扬起了手中的钢刀。

他扔动手中的钢刀，奔向朝天鼓。

在这除夕之日，在这禁城以内，韩世忠冒天下之大不韪，动了刀。

“朕让你起来！”赵构喝道。

“老爷！”随在韩世忠身后的老者叫道。

在看到顶风冒雪疾走而来的韩世忠时，他们明白了，阿谁“任何外臣”，指的是谁。他们也猜到了，阿谁“任何来由”，指的又是甚么。

“万岁爷！”邵成章磕下头去。

但是，他们还是不能让他进皇城。

还是没有人动。

禁军没有动。一小我都没有动。站在最前面的，是他们的副统领。这小我，韩世忠认得。十五年前，赵州之战（注②）中，他是那三百死士当中的一员。那一战，三百死士，返来了不到三十位。他是此中的一名。那一天，他刚满十七岁。

他们在堕泪。

注②：公元一一二六年，韩世忠被数万金兵围困于赵州城中。韩世忠派三百死士夜入金营，杀死金兵主帅，偷袭金兵驻地，挑起金兵自相残杀，解了赵州之危。

赵构先前的疯言疯语，他在寝宫外听得一清二楚。他晓得，赵构已经铁了心了。刚才，他已经做了最后的尝试了。现在，他必须去传旨了。有些话，他还得从速传给韩世忠。

邵成章的身材微微一紧，加快脚步，走了出去。

“滚蛋！滚蛋！！滚蛋！！！……”韩世忠一边吼怒，一边不断地挥刀。他每一次挥刀，都有一名禁军倒下。但他每一次挥完刀，他的正火线，总还是有一名禁军。

“万岁爷！”邵成章站起家来。

“万岁爷，老奴万死！老奴恳请万岁爷，让韩相公入宫觐见吧！”邵成章又磕了下去。

跟着韩世忠的击打，覆盖在朝天鼓上的积雪纷繁掉落，掉落到韩世忠的身上。冰冷的雪水顺着他的脖子和衣领流下，流遍他的满身，渗入了他全数的衣衫。

“滚蛋！！”韩世忠反手拔出了身后一名男人腰间的刀。

韩世忠在伐鼓。

那是禁军。他们，是被韩世忠砍伤的。

韩世忠身后，那名老者对一名男人挥了挥手。那名男人转过身，冒着风雪，飞也似地朝来路奔去。

韩世忠手中的钢刀再次劈落。又一名禁军倒了下去。

他们没有以手中的长枪与钢刀去禁止。他们收起了刀枪，以血肉之躯，筑成人墙，冷静地拦住了韩世忠。

“紧急？重臣？这个时候伐鼓的，只要韩世忠吧。他这是不想让朕好好地过个年啊。”赵构的脸上没有任何神采。他的声音，比寝宫外的氛围还要冷。

他们都受了伤。他们身上的伤口，都大得吓人。但是，他们都没有死。他们身上的伤，乃至底子就不像看上去的那么重。

“万岁爷……”邵成章道。

本日，他必须见到赵构。并且，越快越好。因为，他要救岳飞。

如果来冲皇城的是其他任何一小我，他们都定会让他血溅当场。但是，面前的这小我，面前这个满身披雪的老臣，他们不能杀。他们更不忍杀。因为，他是韩世忠。

刀光一闪，韩世忠劈了下去。大怒之下的他，这一刀劈得极重。拦在他身前的人，应刀而倒。

寝宫内，赵构的神采非常安静，却又似有些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