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朝天鼓响[第1页/共3页]

赵构先前的疯言疯语，他在寝宫外听得一清二楚。他晓得，赵构已经铁了心了。刚才，他已经做了最后的尝试了。现在，他必须去传旨了。有些话，他还得从速传给韩世忠。

那是他独一的但愿。

“万岁爷，老奴万死！！！”邵成章任由鲜血流血，只是不断地叩首。很快，他的整张脸都被鲜血给染红了。

“万岁爷……”邵成章道。

挡在身前的禁军固然都已倒下了，但另有一道门。禁宫之门。

“万岁爷！韩相公一片忠心……”邵成章跪了下去。

“滚蛋！滚蛋！！滚蛋！！！……”韩世忠一边吼怒，一边不断地挥刀。他每一次挥刀，都有一名禁军倒下。但他每一次挥完刀，他的正火线，总还是有一名禁军。

还是没有人动。

只是，他们不能不拦他。

韩世忠不晓得本身挥了多少次刀。终究，他的身前，再没有站着的人了。

在这除夕之日，在这禁城以内，韩世忠冒天下之大不韪，动了刀。

“狗主子！”赵构大喝一声，顺手抓起手边桌上的一个烛台，朝邵成章猛地砸去，正中邵成章的额头。鲜血当即顺着邵成章的额头流了下来。

他们都受了伤。他们身上的伤口，都大得吓人。但是，他们都没有死。他们身上的伤，乃至底子就不像看上去的那么重。

那是禁军。他们，是被韩世忠砍伤的。

“你这狗主子！快给朕滚出去！除夕之日，你这狗主子是要污了朕的寝宫么？”赵构站起家来，走至邵成章身前，一脚将他踹到在地。

注③：公元一一二九年，宋将苗傅与刘正彦策动兵变，将赵构困于杭州城中。韩世忠击败叛军，挽救了赵构。

“万岁爷！”邵成章磕下头去。

但是，禁军不能让他出来。因为，保护皇城，是他们的职责。并且，他们明天还特别接到了号令。那就是，本日以内，任何外臣，不管以任何来由，皆不成进入皇城以内。

这道门，韩世忠劈不开，也撞不开。即便他能够劈开这道门，宫门九重，他又能劈得倒几重？

一地受伤的人。

金人大肆南下、占据汴京的一年多今后，南宋朝廷的朝天鼓再一次被击响了（注①）。

这一次，朝天鼓不是为外族入侵而响，也不是为饥民揭竿而响。这一次，朝天鼓是为了一名忠臣良将而响。这一次，朝天鼓只是一名心胸大宋的老臣为了能够朝见当明天子而击响。

在韩府的天井中，他的袖子已经被他本身给振裂了。现在，他干脆撕去了两条袖子，赤裸双臂，在漫天风雪中，冒死地击打着早已被厚厚积雪完整覆盖的朝天鼓。在他的身后，他踏过的路上，雪中有血。在更远的处所，血中有人。

“圣上！圣上！！圣上！！！……”韩世忠须发飞扬，一边伐鼓，一边放声疾呼。

“圣上！您快传旨吧！您快见见大帅吧！”他们一边堕泪，一边在心中冷静地与韩世忠一起呼喊。

邵成章的身材微微一紧，加快脚步，走了出去。

“万岁爷，老奴万死！老奴恳请万岁爷，让韩相公入宫觐见吧！”邵成章又磕了下去。

“奉告韩世忠，苗刘之乱（注③），朕的情分已经给足了。”邵成章方才走到门口，身后又响起了赵构的声音。

“万岁爷请息怒！老奴这就去传旨。”邵成章从地上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