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勾栏之中的高人[第1页/共3页]
利宾苦笑一声,道:“我曾立过誓,不中进士不谈嫁娶。但是现在,考场上的事情,我已经看破了,杜工部说‘文章憎命达’,诚不我欺。这辈子,我是不做这个念想了。”
关卓凡摇摇手,笑道:“并没有别的意义,是为了上回奎元馆的事,特为来向利先生赔罪。”
“成,成,”老鸨连续声地承诺,“我这就让伴计把他喊过来。”
“不消。”关卓凡摇了点头,“棠春女人,你带我去。”
“哦哦……哦――本来是你。”
言下之意,谁如果对他不好,他天然也会记得。老鸨心中一痛,晓得想借小棠春大敲一笔的设法,怕是靠不住了。单以品秩而论,六品的官,在都城里算不上有多大,到紫春馆来作乐的客人中,连二品的尚书也见过。但是步军统领衙门的身份分歧,城南的空中又是他的辖区,对她们这类偏弟子意来讲,就是惹不起的人。这跟“抄家县令,灭门令伊”一样,说的都是同一个事理――县官不如现管。
“不敢当,不敢当,利先生如果看得起,就叫我逸轩好了。”
“来了,来了!”屋中有了动静,半晌,门哗的一声开了,走出来的恰是利宾。他穿了一件青色棉袍,皂色油靴,腰间扎着一条玄色的腰带,额顶和脸上都刮得干清干净,清算得极是精力,与那天在奎元馆满脸于思的描述,大不不异。
“哦,本来是关兄……”
“先生不必难过,总偶然来运转的时候,以小弟想来,待到下一科,先生必定能够对劲的。”关卓凡安抚道。
说者偶然,听者成心,利宾可贵的闹了个大红脸。一个举人,流连于北里当中,毕竟不是甚么雅事。突然被关卓凡撞见,即便是象利宾如许独立特行的人,也不免感觉不美意义,一时有手足无措的感受。
关卓凡抱拳一揖,浅笑道:“利先生请了,小弟特来拜访。”
“前次在奎元馆听曲时,你的那位贵同亲,利宾利先生。”
弄了半天,本来只是为了探听小我?厅里的世人都胡涂了,连小棠春也是摸不着脑筋,惊奇地问:“不知您要探听哪一个?”
小棠春的脸上,俄然现出了一副内疚的神采,还没答话,一旁的老鸨象见到救星一样,已经喊了起来:“有!有!可不就是他么,每天赖在我女儿这里不肯走,赖蛤蟆想吃天鹅肉……关老总,但是他犯了甚么事,您几位要把他带走?”
“恰是小弟。”关卓凡笑道,“到法源寺拜访先生不遇,没想到在这儿见到了先生。”
“姑苏在长毛手里,一时是回不去了。本来筹算走水路,先去上海谋个差事,谁料……”利宾叹了口气,将手向屋子四周比划了一下,“你都瞥见了,我也不瞒你。约莫是宿世的孽缘吧,如何也不舍得离她而去,就这么混到现在。”
“好说。”关卓凡见张勇咋咋呼呼的把这婆娘吓住了,心中暗笑,且不去理睬她,还是对着小棠春说道:“棠春女人,我来,是想向你探听一小我。”
张勇在一旁,见小棠春认出了关卓凡,心想干脆替他把架子撑大一点,让老鸨晓得短长,一闲谈起事情来就便利很多。因而清清嗓子,说道:“这是我们的营千总,城南营里的几百号弟兄,都归他管,我和老穆,都是他的部属。”又拿眼睛唆着鸨儿,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们关老总,为人仗义,最肯照顾朋友,也最讲情分,谁对他好,他是必然记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