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灭神香[第2页/共3页]

“你们掌柜的，开这堆栈多久了？”

“掌柜的熟谙这香？”他伸手，将背面佛龛前的香抽出来，放在她面前。

“……”

“五文一斤？来，你让我看看这白菜是不是镶金边了，金边硌牙不？进不进盐？”

“好嘞。”

“瞧您这话说得，我们堆栈人来人往，甚么龙蛇都有，哪儿说得上谁可疑不成疑呢？”李小二铺好床，转头笑，“大人如有甚么叮咛，尽管叫一声，小的随时候着。”

……

楼似玉脸有点发白，手也有点颤栗，她侧过甚，尽量用安静的语气答复他：“浮玉县境内，大报酬尊，大人喜好，那便点，我拦不得。”

轻舒一口气，楼似玉放了帘子跨过门槛。

房门关上，宋洵嫌弃地推开了窗扇，正都雅见后院小门处，楼掌柜正打着扇子跟送菜来的人还价还价。

“再查查吧。”宋立言垂眸，又想起那掌柜的看他的眼神，皱眉道，“把她上三辈都查清楚。”

说完，还装模作样地捏起袖口抹了抹眼泪。

修为还是不低啊，却在那儿跟她说甚么不信怪力乱神。

淄衣的袖口拂过板凳，又被宋立言拢起捏住。他起家，快步走到楼似玉跟前，垂眸看她，眼里跟刀子似的，将她脸上生硬的笑意一点点给刮下去。

楼似玉天然也是跟着走的，只是，撩开后院门口的帘子，她问了李小二一句：“人呢？”

楼似玉的盗汗当即就下来了，抱着帐本挡在身前，诡计解释：“这香味儿太大了，怕是闻着伤身子，我那儿有轻些的檀香，这就拿来给大人点上？”

“掌柜的，我们这赚的都是心血钱。”

听前半句，楼似玉跟着点头，感觉此人做事尚算谨慎。可听着后半句，她没忍住跳了出来：“大人，仵作都说这儿不是案发地了，怎的还要封闭？”

“这掌柜的真抠门。”宋洵忍不住嘀咕。

“可我如果偏疼这香，就喜好点它呢？”

后院墙上的男尸已经被取了下来，盖上了白布，背着木箱的仵作恭敬地朝宋立言拱手：“大人，此人致命伤为咽喉处的兽齿咬痕，内脏全无。就血迹和身上刮痕来看，堆栈不是其咽气之地。”

楼似玉假装没发觉，兀自低头翻着账册。

翻滚的烟雾没过了她的膝盖，此人却也毫无反应。宋立言不断念肠察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不得不放弃思疑——

“是。”

这掌柜的不是妖，因为没有妖怪能在夺神香的烟雾里站着。

牙尖嘴利，咄咄逼人，清楚是个美人儿，却一身铜臭，叫人怪不舒畅的。

并且，它很贵，十两银子一根，不还价。

楼似玉不看他，只拨弄帐本：“如何能够不认得呢？不就是檀香么？隔壁街上的制香铺子里甚么样的都有。”

“大人，齐仵作那边有停顿了。”

楼似玉对付地笑着，心想此人还用别人担忧呢？他不去让别人有差池都算好的了。

这类味道她爱极也恨极，曾在前调里获得过安稳一觉，也曾在余香里经历过肝肠寸断。现在再闻着，只感觉堵塞。

如果在场的人都能瞥见这烟的话，那他们会很诧异，不过半臂长的一根细香，烟雾却起得很大，如高山瀑布普通从香头涌出，翻滚欢娱地卷过堆栈的每一处，蔚为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