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第2页/共6页]

天蒙蒙亮，顾罡韬被一阵紧似一阵的叩门声吵醒，他仓猝穿上衣服，趿踏着鞋翻开院门，大队副支书陈银仓闪了出去。毫无疑问，这是来为陈长太充当说客的。顾罡韬爱理不睬地把他让进屋里。陈银仓向来对陈长太言听计从，陈长太说公鸡能下蛋，他就会说亲目睹；书记让打狗，他毫不骂鸡。顾罡韬瞅了一眼这位不速之客，冷冷地问道：“一大朝晨就来找我，有何叮咛？”

靠着门框的陈跛子也插话了：“我这辈子能看看西安城，就是死了也能睡实在了。”

说话间天已大亮，顾罡韬远远瞥见陈跛子手按着膝盖，一斜一晃地朝他摆手：“你这个娃呀，明显晓得叔的腿脚倒霉索，还不给我言传一下，看把叔撵得头上都冒水哩！”

汽车策动了，到了最后告别的时候。调皮仍然哭得不能自抑，顾罡韬朗声道：“天星、淘部长，归去好好干，在西安等着哥儿们！”

招工的事情就这么定了。

雨花抚摩着调皮的手，依依不舍：“你和天星当工人咧，归去可别把咱乡党忘咧，有空常返来看看。”

顾罡韬心中豁然一亮，拍了一下牛屁股说：“这‘老黄’我就不管了！”说罢，撒腿朝大队部跑去。

这天早上，顾罡韬吆了一头壮硕的大黄牛，手握犁拐，脚踩犁沟，努力地闲逛着短鞭。

顾罡韬被阳光晃得睁不开眼，手搭在屁股上孔殷地问：“队长，有急事？”

“陪我撂跤。”

调皮听到这话，早已是满脸泪水：“罡子，别说了……”

又是一个平常的凌晨，顾罡韬踏着昏黄的雾色悄悄地向村口走去，他没有甚么行李，也不需求任何人送行，方才走到村口，忽听身后有人喊他的名字。转过身去，瞥见蔫秧子急仓促地向他走来，抹掉挂在脸颊皱褶里的泪水，蔫秧子拉着顾罡韬的手说：“你这娃呀，就如许走咧，得是用心让俺内心不受活呢？”

调皮急得直顿脚：“明天就要填表，你说咋办？”

“啥前提？你说。”

又到了一年的中秋，秋收秋种让姜沟村的人们忙得不成开交。

“噢，”顾罡韬蹙起眉头，冷冷地说，“一大朝晨，你把我吵醒就是让我听你吹牛皮撂砖头来了？”

顾罡韬盘腿坐得太久了，双腿有些麻痹，他手撑着地，艰巨地站起来，拍打了几下屁股上的土，曾经的生离死别让他再次感到刻骨铭心的伤痛……

顾罡韬揣摩着贺嫂的话，内心悄悄好笑，这老嫂子真是一根筋，连肠子都不拐弯。

顾罡韬笑嘻嘻地点点头：“多让嫂子操心了。”

“不是！”赵天星终究沉不住气了，把炕沿子敲得哐哐响，“明显三个知青，恰好给两个名额，这不是糟塌人么！我想跟你一块找陈长太问个明白！”

“不可不可。”贺嫂笑了，口气有些得意，“我当女人的时候模样还能拼集，眼窝小还聚光，脸盘子黑还耐看。自从嫁到贺家，生了三个娃，啥都没啦。就像碌碡上蹾了个冬瓜。”

##中卷

合法莉花开遍了天涯，河边漂着柔漫的轻纱，喀秋莎站在峻峭的山涯，歌声好似明丽的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