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页/共6页]

“看上她的鲛珠了？”对于莫姬的心机，东里长一清二楚。

“传闻过，可没见过。”灵犀照实道，“他虽是东海的人，可大部分时候都呆在北海。”

莫姬斜睇他，咕哝道：“笨死算了。”

果然是她。

莫姬倒是为了取灵犀身上的鲛珠，天然算不得甚么正道，当下只哼了哼。

提及来，这位千年狐妖半缘君与东里长他们另有些渊源。他原是白云观山下的一头白狐，用心修炼，略有小成。白云观主凌霄子见白狐聪明灵慧，便收了他带在身边，不时点拨一二，白狐终究修得人身。百年前，凌霄子成仙成仙，白狐便入了尘凡，自号半缘君，沧海桑田，垂垂失了本心，卷入贪淫乐祸的是非恶海当中。

墨珑斜睇了他一眼，没吭声。

夏侯风摩拳擦掌：“这个老东西！”

“这些年我活得有多难，如果有了鲛珠……”莫姬咬咬嘴唇，未再说下去，目光定定看悠远的某处，一脸倔强。

店小二也不知该说甚么，讪讪地小声道：“确切不知，小的也不是玄股国人呀……”

东里长似有点难堪，看看墨珑，又看看莫姬，半晌才慢吞吞从袖中取出两块光滑的蚌形兽角：“说得都有理，要不占一卦吧……”他将两兽角合于掌中，口中念念有词，接着双掌一分——

“嗯？”

他殷勤地又替灵犀斟上一杯，此次加了分量。

夏侯风跟着发楞，半晌工夫后回过神来，挥了挥手道：“管她是甚么人呢，归正我们这趟值了！……店家，还不快上菜，葱泼兔，莲花鸭签都要，汤骨头乳炊羊不要炖得太烂，要有嚼劲才好吃。”

“再熊也比不上你呀！”东里长把兽角支出袖中，笑呵呵道，“放心吧，听她言语，倒也不是全然不讲理的人。”

“恰是，玄股国挨着东海，他们所发卖海味，货真价实，绝无做假，女人放心……”

店小二面上青一阵白一阵，不幸巴巴看着她。半缘君在旁打圆场安慰道：“女人慈悲心肠，说得极是，今后今后我也再不吃那等伤天害理的玩意儿。你们也不准吃了，听到没有？”店小二忙连声承诺。

他们谈笑着，东里长面色倒是愈发凝重，过了半晌，看向墨珑：“你如何想的？”

灵犀也不客气，一饮而尽。

“是他呀，天然认得。”灵犀道，“他长年都在水府，很少出东海。你怎得会认得他？”

懒得与他们闲扯，墨珑自怀中取出红木匣子，推给东里长，没好气道：“就这点东西，还让我们特地兜了个大圈，你和鲁家是不是攀上亲了？”

莫姬大喜：“真的！那就是我们能够直接脱手抢。”

店小二话未说完，就瞥见好端端一张香樟桌子砰得裂成两半，轰然塌下。半缘君本来正姿势文雅地摇着折扇，差点被木屑溅入眼睛，顿时骇了一跳。悬丝听音的东里长也是被巨响弄得震了震，忙掏掏耳朵。

“你是识货的，给估个价。”

东里长不是好肇事之人，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半缘君便是成日横着走，只要不挡着路，都当作没瞥见。半缘君自知羽翼未丰，也不敢来招惹。故而这些年两边还算是相安无事。

东里长看向墨珑：“猜得出来么？”

俄然，外间一个突然拔高的嗓音吸引住他的重视力，耳熟得很，他撩起珠帘，隔着稀稀少疏的竹叶，瞥见劈面舞草阁内的雪青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