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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第1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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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北平以后,他尚与人谈起这个孩子,那人听罢大笑:“你这些年常在北边儿,不晓得南边的事情,别人我不清楚,这个白露生我是晓得的,见过那么多爱摆谱的角儿,没有比他更浮滑的――如何偏叫你瞥见了!他说的这个知音,我也熟谙。”

彼时京腔流行,大江南北,谁不听京戏,南京人却老是不肯丢下昆曲,感觉它有笛有琴,到底高雅,它出自临川四梦的汤显祖,也出自一人永占的李玄玉,那是秦淮河边无数的哀怨绮情,怎是鸣锣响鼓的西皮二黄能够比拟。白露生恰是专擅昆腔,又师从秦淮旧部的南曲世家,是以仿佛成了金陵故都的某种意味。他的美好唱腔和矫情脾气,都恰好敲中本地民气中的枢纽,是暗合了这都会总做“故都”的一场晦涩苦衷。

旁人还能说甚么,白小爷就是秦淮河上的一轮明月――明月是每天都圆的吗?

到了民国年间,秦淮河上叫得响的便是“白露生”三个字,风雅场中无人不知他的芳名。名伶和名妓到底另有辨别,除了生得美,还要唱得好。白露生是的确既生得美艳,也唱得精美。是以他固然不是女子,却赛过垂钓巷的统统莺莺燕燕,独占秦淮风月的魁首,成了秦淮河上新的标记。

兵戈有沉寂,而秦淮河从未沉寂过。

仍旧都普通美好,也仍旧都普通自矜身份。

周裕老脸一白,晃了又晃,勉强没有晕畴昔。

才子成绩才子,富豪成绩名伶,这类名伶有情于恩客的事情,行内司空见惯,玉芙是住得短,以是没传闻。他有些惊奇,倒也不感觉鄙夷,回想白露生当日痴痴切切的神情,“本来如此,我看他不像是为财为势,仿佛是真有情义的模样,约莫年纪小,没颠末事情,一时迷住了。”

金世安舔舔勺子,那关我屁事。

要弄月就要等十五,要风花雪月都齐备,这就叫做雅趣。

此事南都城人尽皆知,如同董小宛连着冒辟疆,李香君连着侯方域,白露生的名字就连着金世安。

金世安吧唧吧唧吃光了粥,对劲地点点头。

放在旁人身上,这等功德还不上赶着凑趣,只怕当场就要跪下叩首,谁知那头温温轻柔道:“那就恕我不能从命,我只在这里,不去别处。”

姚玉芙听他说罢,凝神半晌,微微点头:“你说错了,我看他今后必是青衣这行的俊彦。”

如果转头再听别人唱戏,真仿佛吃完熊掌对着菜汤,寡然有趣了。

总而言之,他的眼神和他通身的气度不大婚配,用膳的仪态也一言难尽,接过碗就埋头苦吃。

这话问得奇特,玉芙不由发笑:“我看你门路也都明白,场面也都清楚,现在这年初,哪一个名伶不是北平天津□□的?没有师父门徒分两地的事理,天然是带你去北平。”

再说南京这处所,心态是庞大而奥妙的,它自恃六朝故都,内心凹凸看不上北平和天津,但是朝朝战乱,又早被烽火磨平了志气。谢宣城说江南美人地,金陵帝王州,美人地前当然有“自古”,帝王州前却要加“曾经”,是江南自古美人地,金陵曾经帝王州――南京固然常常“都”,但也老是不幸“故都”。好轻易比及民国定都于此,南京民气中是有点扬眉吐气的意义,以是万事都含着新都的傲气,万事也都含着故都的怨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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