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金陵歌舞[第2页/共19页]
乐之扬心想张士诚一代枭雄,死得如此窝囊,真是可悲可叹,又想他滥杀无辜,该死受此报应。想着冷冷说道:“灵道人的武功,你也没学会吧?要不然,如何会是这副德行?”
张天意疑云大起,寒声说:“小子,你不会骗我吧?”乐之扬见他神情,心头一动,暗想本身没有来过紫禁城,索债鬼怕也没有来过。事到现在,只要乱编一个名字,骗过眼下再说,想到这儿,他一拍脑袋,叫道:“我想起来了,群芳殿,不错,就是群芳殿!”
“绿丝低拂鸳鸯浦,想桃叶当时唤渡,又将愁眼与东风。待去,倚兰桡,更少驻。
乐之扬悄悄叫苦,恨不得掉头就跑,如果当真赶上宫人,他的谎话立马拆穿,索债鬼平活力,就算不杀他,也得砍手砍脚,纵不砍手砍脚,削几块皮肉也是免不了的。一想到赵世雄的惨状,乐之扬连打了几个暗斗。
剑气森森涌来,乐之扬热血冷透,身子好似堕入冰窟。他见过张天意的手腕,心知实话出口,顿时就会长剑穿胸,当即长吸一口气,颤声说道:“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归正、归正都是一死,与其如许,我、我宁肯不说!”
“你……”赵世雄后退一步,狠咽了一口唾沫,终究缓过气来,“张天意,你早该死了!”
转过一条长廊,一盏灯火冉冉飘来,张天意快步迎上,只见两个华服男人劈面走来,掌灯的一人大声喝道:“谁?”
是时落日落山,秦淮河喧闹起来,一叶小舟披着薄霭从两人身边驶过,一个白衣文士站在船头,面如冠玉,须似墨染,腰间一枚翡翠玉佩,上面镶了一颗鸽子蛋大小的明珠。
“小意义!”江小流装模作样地摆了摆手,“水淹七军那是关老爷,嗐,我比他稍逊一筹!”
张天意点了点头,收起长剑,手掌忽地一翻,拍中乐之扬的心口,少年只觉刺痛入体,忍不住收回一声惨叫。
乐之扬笑了笑,目光投向戏台。台上的关公红脸长须,一口大关刀使得流光滚雪,一边周仓的胡子也被刀风刮得混乱飞舞,看到出色处,下边的看客一迭声喝采。
乐之扬呆了一下,转眼看去,墙头空空荡荡,没有了张天意的影子。
“不!”张天意一抖手,掌心碧光吞吐,“我用剑!”
“哎呀!”戏台下尖叫起来,看客纷繁跳起,向着园门疾走,才跑几步,天上星星点点,似有急雨飞过。紧跟着,几十人个个生硬,保持奔逃姿势,仿佛木偶泥塑普通。
“东岛?”乐之扬迷惑道,“那是甚么东西?”
赵世雄叹了口气,苦笑说:“这名字现在说来陌生,三十年前,倒是如雷贯耳。当年起事反元的韩山童、徐寿辉、彭莹玉均是出身东岛,他们以红巾缠头,也是因循了‘红带军’的遗风。红带军本是当年云殊云大侠创建,他本是宋朝大将,于宋灭元兴之际起事抗元,屡克劲敌,威震中原,厥后用兵得胜,被元军围困在浙江雁荡山,苦战不平,壮烈就义。东岛弟子秉承他的遗志,一向以摈除鞑虏为己任,但因为势单力薄,故而广收弟子。可惜弟子一多,不免良莠不齐,我上面说到的三位,韩、徐、彭光亮磊落,都是一代豪杰,可惜不长于争权夺利,成果都死在了东岛的败类手里。厥后与朱元璋争夺天下的几个,陈友谅、张士诚、方国珍、明玉珍,虽说也是东岛弟子,但个个凶险暴虐、好杀**,当时的岛王云灿又为人胡涂,是非不明,偏听偏信,为一群败类裹挟,祸害百姓,流毒不浅,几近儿毁了东岛的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