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紫禁深深[第1页/共25页]

乐之扬听她自比羔羊，捂着嘴，几乎笑出声来，朱微瞪他一眼，又说：“好啊，宋茶，你说含山宫是狼圈，不是谩骂十四妹是狼吗？哼，十四妹听到了，还不打烂你的嘴？”

朱元璋鼓掌叹道：“你这孩子，越是懂事，越叫民气疼。唉，你母亲归天得早，我忙于国事，很少见你，但是每次见你，我的内心就很欢乐。也罢，他们走了，我与你庆生，比起两大藩王，为父这分量如何？”

朱微还没想好如何怒斥对方，一听这话，猎奇心起，忍不住问道：“如何热烈？如何好玩儿？”乐之扬抖擞精力，绘声绘色地讲起秦淮河的花船花灯、轻歌曼舞，夫子庙的平话看戏、诸般杂耍，另有各种小吃玩物——糖人、面人、桂花糕、羊肉饼……他常去悬河楼听人平话，偶然间也练成了一副好辩才，又怕朱微身份高贵，眼界甚高，平常之物难入法眼，故而更加添油加醋，说得天花乱坠。

朱元璋将信将疑，目光一转：“微儿，果然如此吗？”朱微的怀里好似揣了一只小兔，双鬓排泄精密的汗珠，看了看乐之扬，忽地把心一横，低声说：“全、全如冷公公所说……”话没说完，眼泪已经滚落下来。她从小到大，从未向父亲撒过谎，这泪水一大半倒是出于惭愧。

乐之扬痛怒发疯，忘了敌手身份，咬牙切齿，只想扳回一局。朱微却如一团清风，抓不住，摸不着，明显见她在前，晃眼之间又没了影子。乐之扬团团乱转，气喘吁吁，俄然双脚一绊，横着摔了出去，撞翻了两把靠椅、一架编钟，四肢一阵抽搐，忽地不再转动。

乐之扬也在亭前，几近呆了傻了，只见针雨劈面，底子不知产生了甚么。就在这时，白影一闪，蹿出一人，白衣拂尘，恰是大哥寺人，他身法快，拂尘更快，迎着针雨一扫，银丝与星芒交叉，顷刻间，漫天针雨无影无踪。

叮，一声激鸣，两人剑锋订交，迸出扑灭烧星。张天意一剑失手，微感惊奇：朱棣回剑之快，戍守之密，竟是少有的剑道妙手。情势不容他多想，张天意占了先机，高蹿低伏，罢休抢攻，一片青蒙蒙的剑光仿佛银河倒影，几近将朱棣覆盖此中。

“是吗？”那四哥目光一转，盯着乐之扬说道，“笛子吹得如许好，如何不去乐坊做乐工，来宫里当寺人干吗？”

“大胆！”朱微变了神采，扬眉喝道，“你敢说紫禁城是宅兆？”

绕过一带宫墙，来到一个僻静角落，朱微吹灭灯笼，转过身来。浓夜当中，她的眸子晶莹若珠，透出一股莫名的哀怨。乐之扬忽地鼓起一股打动，恨不得纵身上前，将她搂入怀中。

乐之扬接口道：“这就叫做：‘以无累之神合有道之器，非有逸致者不能也’！”朱微目放异彩，连连点头，笑着说：“十七哥与我性子附近，本是闲云野鹤，可惜呀，爹爹恰好要他带兵兵戈！”乐之扬怪道：“他带兵兵戈？但是一点儿也不像！倒是阿谁燕王朱棣，凶巴巴的，一看就是兵戈的模样！”

乐之扬望着那人，一颗心几近蹦了出来。张天意脱去了寺人衣衫，一身白衣斑斑染血，血渍凝成紫色，有如繁花**。

宋茶变了神采，丢下梳子伸手来抓。乐之扬低头让过，举起笛子抽在她腿上。宋茶惨叫一声，转头想找一件兵器，偶然间把后背卖给了乐之扬，小地痞顺势上前，对准肥厚多肉之处，啪啪啪狠揍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