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体弱多病的林公子[第2页/共4页]

白叟迟缓地走到少年的身边，握了握他的手，又细细地看了少年的面色，“但是感觉热了？”

闻言，林曦刹时放松了身材，待要包管，却闻声闽大夫的声音四平八稳而来，“不过，现在这般，你想重来一次老夫也是故意有力。”

林知府如同抓住了拯救稻草普通抖动手将林曦送到闽大夫的怀中，第二天的凌晨，林曦退了高烧，安稳了呼吸。

妇人虽未行动，但脸上却已沁出了薄汗，顾不得擦拭，便撩起了帘子走出来。

闽大夫又迟缓而详确地在木盆里净了手，擦干，翻开针石布袋，安排在林曦的身侧。他没有立即脱手，目光只是在林曦的身上逡巡，仿佛在细细地察看。

“老夫大限将至，已没有那精力力量再施一次九转九回。”

林曦抖着声音，撞着牙勉强吐出这三个字，没有任何人比他清楚那是如何一个过程。

他将银针一根根用草药拭净，又一根根别进布袋里，卷成一卷，系上皮绳说：“老夫迥然一身，五年来该教的都已经教了，药箱包含这包银针也都留给你，将来无需你行医救人，只是医者仁心，若罹难者，若不伤及本身，能帮便帮上一把吧。”

“记……住了……”

闽大夫的声音如同他的手一样安稳，待林曦身上九处大穴插入三寸长的银针，他才施施然地拭了额上细汗，“之前已讲过量遍，现在老夫再干脆一次，如果还是记不住，那也是天意罢了。九转九回大抵可分为六步，第一步九柱针定穴，第二步二十七辅针落脉，第三步五十四从针循气泄寒，共九九八十一针。牢记，任何一针都不成乱了挨次，忘了轻重，不然便是一条性命。”

就在当时，号称杏林圣手的闽大夫被请进了淮州知府的大门。

“不必如此作态，将来若赶上可继我衣钵之人，便将这套九转九回传授予他，只需对着老夫的牌位磕上三个响头便罢了，其他的，也无甚需求。”

“待病体寒气被驱向表体发肤，针孔发紫血丝排泄，以后便是后三步，循气血活动一一收回从针，如何循气现在你已深切体味多次，也该记清了。从针以后，辅针相随，最后便是柱针……”

听此，裴轩苦笑一声，道：“教员，方才都是门生的不是，您要打要罚门生都无牢骚，但曦儿是我师弟，每次见他如此痛苦，门生的心疼不亚于教员，现在只为了曦儿，不做其他。”

闽大夫嘿嘿嘶哑地一笑，心下倒是微暖。这小子因为身材不好，脾气也很怪，内心不舒坦的时候说话也不好听，不过是个好孩子，也是个固执的孩子。

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正不紧不慢地清算他的针石布包，他脊背微伛偻，仿佛有些耳背，妇人又说了一遍，行动才顿了顿。

林知府点了点，不再作声。

初秋的冷风前几日才将将带走夏季的酷热，全部淮州城刚舒爽了一阵。

门房出去没多久，便见一刚及弱冠的青衫男人吃紧而入，姿容漂亮只是见到林知府脸上略微难堪，但还是长揖见礼，他正要说话，却见林知府抬手制止，脸上一片寒肃，“没甚么可商讨，你夙来晓得我的办事脾气，你若愿还要如此行事，便不必再认我……”见裴轩徒然变色，心中顿时不忍，便放软了口气，“罢了，现在曦儿九死平生，不便与你说这个，你如果只想议论此事，也不必多费口舌，且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