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缕凉风[第1页/共4页]

眼泪哑忍得太久太久了，仿佛要借这一次完整哭干，底下暗藏的委曲也化作利刃，一刀又一刀地割她的心。

两姐妹骑着单车穿过弯弯绕绕的冷巷，说话声也垂垂随风飘远――

“别人嘲笑妈妈连颗蛋都生不出来，那我算甚么呢？我是路边渣滓桶捡来的吗？还是说，只要儿子才算得上是一颗真正的蛋？……每次妈妈说要仳离，我就心惊肉跳，惊骇得不得了，固然在这个家里，没有人真的疼我，可我更惊骇连家都没有了……”

他的语音刚收回去，手机就响了，屏幕上跳动着“叶叔”两个字。

写到这里，路招弟的手颤得连笔都握不住了，因为压抑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胸口疼，脑筋疼，眼睛也疼，仿佛身上那里都疼。

路招弟不客气地收下：“你快去清算清算，不然该早退了。”

程遇风悄悄听下去，眼神微黯。

“今后？”路招弟感觉这个词太陌生了，忍不住轻声问，“今后是甚么时候？”

陈年非常谦善：“还行吧。”略微尽力尽力，拿个天下物理比赛第一也不是甚么题目。

陈年当时还小，也是听妈妈只言片语提起过，以是此时盯着那堵爬满绿藤的矮墙，不由忧心忡忡。

程遇风就把题目发了畴昔，又问她这几天有没有做恶梦？

路招弟趴在桌上写日记，一双眼肿得像杏仁核，窗外妈妈的哭闹声垂垂小了，模糊只能听到爸爸哄人的声音，她把手握成拳头紧紧顶住嘴唇，恐怕泄漏一丝哽咽声。

cyf：“我有个长辈的孩子也是学理科的，他比来被一道物理题困住了，能费事你帮帮手吗？”

陈年那里舍得走开，她谨慎翼翼地把外婆重新到脚看了又看，坐在敞亮阳光里的外婆看起来那么慈爱活泼，眼角褶子深深，有笑纹一层层漾开。

“跟你说件高兴的事，中午时外婆醒了，她不但认得我，还给我补了衣服。”

陈年仓促给便宜爆米花装配和成品拍了张照片，上传到朋友圈：太阳爆米花，嘎吱嘎吱脆。

小院子尽是太阳炙烤一天留下的暑热。

“嗯……”

陈年筹算给他透个提示――因为买荔枝的是个满脸坑洼又地中海的胖大叔，不知想到甚么，她那双吵嘴清楚的眼睛奸刁一转，敲出来的字又全被删掉了，替代成：“真是太巧了，我也不晓得。”

目之所及，四周都是亮光，连树叶都绿得特别清楚，树上的知了不知倦怠地欢畅叫着，陈年心想，如果……如果时候能够逗留在这一刻，那该多好？

她缓慢点开对话框，发了一条语音畴昔。

“外婆？”陈年用力眨了两下眼。

陈年坐在井边，热得满脸通红，她握动手机渐渐地敲出字：妈妈，今后我去市一中了，外婆你要如何安排？

“外婆！”陈年又惊又喜，端着盘子飞奔畴昔，“您认得我了？”

将来能不能上大学还是个未知数呢。

她把锡纸裁成合适的尺寸，沿着两个一大一小的盒子的边角贴合好，又拿了一根铁丝，用钳子弯制出一个架子，大盒子放鄙人面，小盒子挂在架子上，往内里丢了一把稻米，再调好便宜折射板的角度，这个简朴的爆米花装配就算完成了。

路快意也是个硬气的：“我养就我养！”

第八章

“外婆，我扶您出来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