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千金散尽（一）[第3页/共3页]

杜如晦沉默了半晌不语，终究淡淡道，“再去寻，务需求寻到。他倘若未生异心，便待之如常，倘已存了他想……”

穆清坐的马车在全部步队的最后，阿达驾车，阿柳阿星伴着她在车内。前头另有一驾马车，倒是一驾囚车。那张长史当是受了刑，浑身的血污，三魂七魄早丢了一半，命了去了四五成，颓唐有力地瘫坐在囚车内，瑟缩成一团。

“她带着那位小郎候了约莫一个多时候，分开时带了怨怒。我尾跟着她一起至长史府……”阿达顿了顿，转过眼借着月光看了看她的神采，“待她回府，长史府已是一片狼籍，地上躺倒了好几名府兵，物什散落一地……”

这话说得已然迟了，他回身要放帘幕的时候，穆清已被火线城门楼前的一幕震住了，拧着眉头，收缩了瞳孔，直愣愣地跪坐在车内。不必说她，便是阿达亦惊愣得停下了车。

入夜后，杜如晦果然未归，穆清使了阿柳去坊前望过，留守府衙尚灯火透明，确是今晚不错的了。不久戌时已至，守更点的人已报过一更。穆清唤来阿达，令他往城北她与长史夫人商定之处悄悄跟着。

“怎不随军走了？”穆清撩起帘幕问到。

阿柳那里懂这些，听得云里雾里，出去点头，也不晓得该应甚么。

也不知在床榻之上平直躺了多久，直到外头报过四更，才开端有些含混起来。忽闻声有人进屋，也不掌灯，摸着黑悉悉索索了一阵，又在床榻边沿静坐了一刻，才带着一声怠倦的鼻息在她身边躺下。

行至北地郡境内，不出两日，那驾囚车便不见了踪迹。贺遂兆过来与她说话时提及，只说张长史惧罪自戕，因气候酷热，不能久停，便派了飞骑向东都报信，应准了当场埋葬。穆清兴趣缺缺，并不肯多说，他提过就罢了，无人再言及张长史一案。

她犹在操着这份心，穆清心头一片苦笑，脑中急转，吞吞吐吐道：“恰是这个理。只是，只是此事上我亦没法。前几日听人说，城北有位神婆，专会弄作这些的，我便私心想着，要去拜见一次。偏我又怕得紧，在此地又无个能知心说话的人，思来想去，也只要姊姊了……”

公然不过半日，遥遥地便能瞥见巍峨高大的城楼，编插王旗。城楼被骗值的兵夫，事前接了信，早早地清了街面，不准布衣肆意穿越，收支城门只得从侧角门行，空出主道，迎入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