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撩拨星火（一）[第2页/共2页]

日暮时分，精华先回的家，累得狠了，等不到晚膳，便自回屋沐浴睡了。杜如晦直至闭坊前才骑着马，携了一身酒气返来。穆清正要用晚膳，见他行动飘浮，忙放下碗筷，快步今后厨，取了些腌渍的青梅，赤爪糕，陈皮，醪糟，去岁春季收的桂花腌成的桂花饴，煮就一碗醒酒汤，端了与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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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知何时开战？”穆清问到，不待他答，她又狠狠道：“我如果那方男儿，甘心落草为寇，如此许尚能保了一命，今后还能得见嫡亲家人。随军去了，白白送命不说，家人恐也饿死散尽，再不得见了。”

“你要随军么？”穆平淡淡地问，尽量让本身的声音听起来波澜不惊。杜如晦点点头，谨慎地看着她的神采。她抿了抿鬓边的披发，嫣然一笑，“那便去罢，不必顾虑我闲闷，我在家也忙得紧，下月刘管事来交帐，盐上的红利大，赚得了钱，也该好生向他着如何安设。”歪头想了半晌，又道：“你将阿达也带着罢，以他的技艺经历，能抵一个将军呢，别教他去杀敌，只让他护着你一人。”

过了上元，一宅的人仿佛都繁忙起来。每日鼓楼更鼓敲过卯时，精华已跟着阿达在二门外的大院内习练拳脚剑棍，一个时候后回屋擦抹洁净用过早膳，坊门也已大开，便由阿达驾车将她送至唐国公府，与李家的阿郎们同受骑射训导，午后有夫讲经国治民之法，兵法布阵之道，直至酉时，日薄时分，才由阿达接回宅。偶有几次由二郎送回，恰被穆清撞着，二郎毫不避讳风雅上前酬酢，询过她的腿伤，赠过市坊间可贵的奇药。穆清成心提点精华莫要与李家阿郎过靠近，转念想着或许两人只是孩气，可贵志气相投，亦没法向一个十岁的孩童表白其中短长，到了口边的话，常常这么转了几圈，又生生地咽了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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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是开端了。穆清垂下眼眸，沉默无语。自她立放心志跟着他，便一向在等着这日，躲着这日，从未推测这日真的到了她跟前，她竟没有料想的伤怀，反倒有些血流上涌，手足和脸俱烧热起来，她被本身的反应实在唬了一跳。杜如晦言语迟疑，是担忧她惊着骇着，饮了那么多酒，是为了醉眼迷蒙看不清她的哀伤。可他少有地料错了，她决计不会成为他的负累，倘若真有为她所累的那一日，她甘愿远远地离了他。

将养了一月不足，穆清的腿渐复了原。窦夫人遣人来下过帖，月上巳节邀她同出城踏春，她成心不想赴这场寒暄，便以腿伤未愈为由推委了。那日原是她的生辰，杜如晦执意要拂去统统应酬酒宴在家中相伴，可她却一味地轰着他往外去，还道：“生辰年年皆有，有何希奇。”他无法只得外出赴那流觞曲水的酒宴，只是朝晨叮嘱厨房制了一碗颀长溜圆的汤饼，取了长命安康的美意头，亲看着她吃尽了，方才出门。

挑逗星火（一）